將證據提交上去後,莫凱繼續說道:“根據周黎小姐的描述,被告當時的表現非常正常,且邏輯清晰,他是用陪她出去吃東西這個借口哄騙其帶他出去的,試問,一個嚴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怎麼可能在犯病的時候還想著去欺騙別人,並且還不被人察覺?另外,根據監控錄像上的顯示,張旭在出療養院的時候還可以裝扮了一番,想模糊醫院工作人員的視線,腳步也穩重踏實,頻率節奏正常。這樣的一種情況,若說他是在犯病,可能麼?”
坐在旁聽席上麵的李桓目光深沉的看著法庭上口若懸河的莫凱,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額微笑。想想讓一個專門研究金融經濟的律師去打一場刑事案件,還真是難為他了。可惜,誰讓他跟他這麼多年的合作了呢,而且,也隻有像莫凱這樣的精英律師才能讓他比較放心。
“反對,反對辯方律師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分析。”莫凱的一連串反問讓張旭的辯護律師立刻提出抗議。他目光緊緊的盯著莫凱,他們之間從前沒有過交手,更不知道在刑事案件辯護律師業內有這麼一個厲害的角色。
“反對有效。請被害人律師拿出切實證據證明被告在殺人的時候精神確實屬於正常的。”審判長思考了一下,看向莫凱道。
莫凱許是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然後接著又出示了一份心理學專家對於這些監控錄像以及周黎證詞分析的,結果顯示,張旭當時的行為他自己完全有能力自控,換言之,也就是說,至少張旭在出西山療養院的時候神誌是清醒的,而且還是有預謀的。否則,他不會故意將周黎帶到酒吧,並且將她灌醉。
這份材料的提供直接讓旁聽席上的張萬豪臉色變得刷白,他突然轉過頭,一臉憤恨的看向連茜茜。而連茜茜此時正認真的聽著庭上兩個律師過招,看得出來,她很緊張,雙手死死的拽著李桓的大手,指關節處都微微泛白了。
審判長將材料翻看了一下,並交給旁邊的陪審團審核複議。
接著,莫凱又看向被告席上的張旭問道:“請問張旭先生現在知道是什麼情況嗎?”
此時的張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連茜茜,臉上的表情是那樣憤恨,甚至有些猙獰,如果現在不是他被手銬束縛著,很有可能就衝上去將連茜茜握著張旭的手撕下來。“張旭先生。”莫凱的聲音突然加大,讓張旭猛然轉過頭來看向他。
“請問張旭先生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成功的吸引住了張旭的注意,莫凱繼續重複了上一個問題。
“知道。”點點頭,張旭強壓住內心的憤恨悶聲答道。
“很好,請問你還記得你十月二十七號晚上在哪裏?做過些什麼嗎?”莫凱看著張旭的臉認真的問道,他口中所說的十月二十七號晚上,正是連茜茜父母被害的夜晚。
“不記得了。”他很不耐煩的答道,看著莫凱的眼神也充滿厭惡。
“你不記得了,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莫凱麵帶微笑的站在張旭的對麵說道:“那天晚上,大概十二點多,你的好朋友周黎去醫院看你,然後你便好言哄騙她,讓她將你帶出療養院,接著去酒吧,將她灌醉,開著她的車前往連茜茜的家裏,將連茜茜的父母用刀捅死,然後就開車返回療養院了。你還沒想起來嗎?”莫凱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大,最後一句質問,語氣極其嚴厲。
“你胡說,我沒有用刀捅她父母。”聽著莫凱的話,張旭立刻變得激動起來,他大聲的回道。
“那你是用什麼辦法殺了他們的?”莫凱此時眼裏閃過一絲算計,不待他反應過來,立刻接著問道。
“我用手掐死的……”
“反對……”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來自張旭,一個來自他的辯護律師。
法庭內一陣嘩然,張萬豪的臉色此時已經難看到了極點。而張旭的母親王鳳眼睛一翻,直接往座位背靠過去昏死了。
張旭剛剛的一句話足矣將他推進一個極大的深淵,他的回答是在告訴大家,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殺害連亞運跟林月娥這件事情。也就是說,他殺人的時候神誌絕對是清醒的,包括現在,他的神誌也是清醒的。因為像他這樣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在犯病的時候做過的人何時事情,清醒的時候肯定是不會知道的。那是他的另一麵,對於正常時候的他是很陌生的。
“我沒有問題了。”很滿意的看了張旭一眼,莫凱朝審判長彎腰鞠了一躬,然後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連茜茜自然也明白了剛剛的一場交鋒,她轉過頭看向李桓,眼裏露出了欣慰的眼淚:“我的噩夢,可以結束了麼?”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隻麵帶微笑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
接下來便是傳喚證人,莫凱這次為了打贏這場官司是下足了功夫,當然,另外一個受害者餘忠策的父親餘衛平自然也沒閑著,他幾乎發動可自己所有的人脈去找證據跟線索,他甚至放出話說,就算實找不到,就算是製造證據,也得讓張旭不能活著看到下個月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