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你就這麼敷衍我呀,快說,你現在到底在哪裏?”
“在……在郊區的一座寺院前。”
“你一個人?”安陽徹底的不放心了,嗓門也高了起來。
“不是的。”
“那是跟誰在一起?淩然?”
她笑了,想不到安陽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李淩然,“我和他最近都很少見麵了,安陽,你別胡亂猜了,你無聊不呀。”
“那是誰呀,你要告訴我,這樣我才放心。”安陽不死心的追問她。
眼見著怎麼也睡不著了,索性就與安陽聊了一會兒。
手握著電話,她覺得自己被安陽追問的仿佛在鬼門關裏繞了一圈似的,再被她問,隻怕要穿幫了。
卻不曾想,她的不理真的讓安陽急了,“那是木少離,是不是?或者,是水君禦?”
掩著唇輕笑,最後才移了手,“是的,是木少離。”
“你們在寺院裏住一起?”
“沒,他住禪房的,而我是住在車裏,八卦女,這下你放心了吧。”
“不放心,就是不放心,竹子,跟那樣的男人在一起,一定要多個心眼,男人呀,沒一個好東西。”
“嗬嗬,又想起你才吹了不久的男朋友了?”
“我才不想他呢,巴不得早吹早結束,行了,我得睡覺去了,要不,你明天給我假?”
“臭美。”她嗬嗬笑,可其實若是安陽真的有事給她請假了,她一定準假外帶不扣安陽的薪水的,當初,若不是安陽把她帶給了花伯,她和李淩然現在就都沒命了。
“晚安。”安陽打了一個哈欠,問了晚安就去睡了。
莫曉竹又躺了下去,還是睡不著,這回,卻沒有電話可打了,誰這個時候象夜貓子似的還不睡呀。
睡不著的時間一下子煎熬了起來。
車裏的空間小,又躺了一會兒,她躺不住了,索性就坐了起來,可才一起,立刻嚇得驚叫了一聲,“誰?”木少離的車外,筆直的站著一個黑影……
可,隻一聲,她就頓住了。
即使沒有看到那個黑影的臉,可,她知道那是水君禦,那樣熟悉的身形,她想要不記得都難。
這個時候,他不睡覺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呆呆的看著車外的男人,他也在看著她的方向。
不遠處寺院裏傳來的光線明明暗暗的撒在他的身上,讓他看起來如同幽靈一般的飄在夜幕中。
隔著車窗,兩個人就這樣的對望著,她甚至忘記了思考,就象是被他的視線纏住了一顆心。
明明該恨著的,卻又是忍不住的望著他,就象是有什麼在牽引著兩個人的眼睛一樣,誰也移不開視線。
也是這時,她才看到他手上垂在身體一側的盤子。
原來,那一盤子‘雞腿’是他送過來的,等她吃完,他又悄悄的取走。
是不是如果她剛剛睡著了,她壓根就不會發現他來過,還會以為是木少離給她送來的‘雞腿’,卻根本不是。
他消失了許久,一直以為他是在跟冷雪盈鬼混,可是今天,她見到了冷雪盈,也見到了他,他們兩個並沒有在一起,而是一個在寺院,一個在拍戲。
不知道就這樣對視了多久,久到她以為時間仿佛到了天荒地老似的,就在這時,他朝著她大步而來,隻是眨眼間,人已經站在了車前,手一拉車門,夜風混合著他的氣息頃刻間就席卷了莫曉竹的神經,她的腦子不轉了,眼睜睜的看著男人彎身,然後,大刺刺的就坐進了車裏,手中的盤子早就在車外的時候被他扔在了地上,伸手一摟,他摟住了她在懷裏,“曉竹,你媽她真的隻是一場意外,我答應你,把我所有的財產都轉給莫鬆,我隻要你留在我身邊就好,曉竹,沒有了孩子們,我不能再沒有你了。”他的聲音輕輕的,卻仿佛是幾經思量才在這一刻一點也不保留的一口氣說給了她聽似的。
原本,她是真的沒有想起媽媽的,他這一說起,她才驟然驚醒,才發現她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就被他擁入了懷中,手一推,“你別碰我,是你,是你殺了我媽媽,我媽她,死得好慘。”她說著,揮舞著拳頭就捶向他的胸口,天知道媽媽的死對她的打擊有多大,那一段時間,她生不如死。
他任她捶著,任她低吼著,直到她累得再也揮不動胳膊的時候,他才捉住了她的手,視線卻是無比灼熱的看著她,“曉曉,你媽真的不是我害死的,她是自殺,不是嗎?所以,請你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