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外人的麵,我不好忤逆他,我隻好點頭,蘸著已研好的墨汁,仔細的畫了起來,既然是關乎一座寶藏,我畫時不免就看得仔細些了,卻是看不出什麼玄機,隻依稀覺得那草間的頑石有些突兀了。
我靜靜的畫著,我知道他們是在等,所以我盡可能的快,兩個男人已坐定在茶桌前細細品茶了,聞得那茶香,沁人心脾,隻聞著就滿口生津了,好香啊。
“駱兄,也不知這清雲姑娘是何時來這山中的。”
“來了整整五年了。”
手中的筆一頓,原來時光竟是這樣匆匆,我在這蝙蝠穀裏已住了整整五年,五年,彈指一揮間,卻讓我從最初的弱女子而搖身變成了一身技藝的清雲。
“清雲姑娘從前可曾在京城或者蒙古生活過?”
京城?蒙古?我腦海中攸然閃過一處繁華,一處空曠,那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就在這一瞬間從我腦海中劃過,似乎我真的去過那裏一般。
可是任我再去捕捉時卻是什麼也沒有了。低首依舊作畫,把心神凝注在畫中,或許是我的感覺錯了,我從來也沒有去過京城與蒙古吧。
我搖頭,不再去想了。
輕輕的一聲歎息劃過,仿佛有著無限的傷情,“或許是我看花了眼,不過清雲姑娘與我鐵某人的一位故友那一舉一動卻是神似。”
他的話讓我忽然想起初見他時的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我迷失的故事裏也曾經有過他的存在嗎?
阿羅終是沒有離開蝙蝠穀,駱清揚隻說這一次有要事在身,而且蝙蝠穀不可一日無人打理,所以阿羅也隻好留下了。
清揚說不出幾天他也就回來了,到時候如果她想下山就隨她下山隨她去玩,阿羅不情不願的呆在她的小屋裏,甚至連送都未曾送我們離開,小孩子氣,她真的很想出山去看看那外麵的大千世界。
我一直想問駱清揚那一天在穀中所遇到的陌生人到底是什麼人,可是幾次話到嘴邊我又沒有問了,如果他真的想對我說,那麼他早也就說了。
出了蝙蝠穀,一切都是新鮮的,我不知道從前的自己到底是何許人也,可是這外麵的世界我仿佛未曾來過一般,但是清揚總是撿人少的地方行走,越走越是人煙稀少,真不知他要帶我去哪裏。
這一天,來到一座山下,我好奇的看著這山,山腳下鮮花盛開碧草如茵,可是那山頂上卻是一算白茫茫,那是雪吧。
清揚隨手從背包裏掏了兩件棉衣,一件掛在自己的手臂上,一件遞給了我。
我接過,不解的問道:“要爬山嗎?”
“嗯。衣服你披著,一會冷了可要穿的。”
“那山上不會真的是雪吧?”我總不信,不信一山可以有四季。
“是啊,山下是夏,山頂是冬啊。”
眯著眼看著,好神奇啊,心裏雀躍著,“走吧。”我催著他,我心裏巴不得早早的就爬上山去,去看那夏日裏的雪呢。
“雲兒,呆會上了山,要是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可要抓著我啊。”
“嗯。”我輕輕點了頭,人就已向那山上飛掠而去了。
我的輕功是駱清揚教的,倒是他落在我的身後,走著走著就回頭向他扮個鬼臉,“你是蝸牛爬啊。”
他笑:“雲兒,省些體力吧,連半山腰還沒爬到呢。”
“清揚,為什麼你要帶我來這裏?”悶了幾天的心事終於問出了口,再看著這漫長的風景,心裏真是一個輕鬆啊。
他不出聲,卻是讓我等的心急,我索性停住了腳步,隻回頭等著他來告訴我答案。
輕輕的歎息著,他幽幽說道:“那雪山腳下就是我曾經發現你的地方。”
頭嗡嗡的響,這裏就是我重生的地方嗎?一身是血的我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我沒有說話,隻是飛一樣的向前掠去,我想要知道自己曾經的過往,是什麼人,那樣的狠心,竟把我渾身是血的丟在那雪山腳下。
山愈來愈陡,風也愈來愈大,天氣果然是漸走漸涼,把那棉衣裹在身上,可身子還是有些僵冷。越走我身上越是痛,這裏比上蝙蝠穀是冷上太多了,那裏四季如春,讓我從來沒有體驗過寒冷的滋味。
半山腰,一座小屋現在我的眼前,我站在那裏,兀自向雪山上仰望,那山上也不知可有人跡。
駱清揚越過我向那小屋走去,我隻得隨在他的身後,心有些懵懂,也不知他帶我來這裏到底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