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落他的衣袍,將紗布一圈一圈的纏在他的身上,我知道那燒傷的痛楚,可是這期間他居然連吭一聲也無,真是個鐵錚錚的漢子啊。
好了,我轉首道:“給大汗換一身衣袍吧。”
侍衛忙著拿了一件長袍過來,我背過身,必竟男女授受不親,我再不想去相幫了。
可是我的腳步還未站穩,隻聽得侍衛的一聲驚叫,我急忙回首,原來那侍衛連帶那衣衫已經被班布爾善給推到了一邊。
真沒見過這樣孩子氣的大男人,借著醉酒就這樣不懂世事,好笑的接過侍衛手中的衣袍,我輕柔的看著他,“來,穿上衣服。”
見他點點頭,我慢慢的為他穿上了,再係好了扣子與腰帶,他看著我,輕輕道:“雲齊兒,不要走了,好嗎?”
心裏暗惱著,來這草原也不過幾天而已,我竟是做了那雲齊兒的替身,也罷,他醉了,我不理他,等他醒了,這斷斷是不可以的。
扶著他側身躺下,他眼睛裏紅紅的血絲告訴我,他昨夜一定未曾睡過。
躺好了,他抓著我的手,緊緊的不肯鬆開,“睡吧。”我哄著他,就好象這傷是我欠了他一樣。
終於聽到了他均勻的呼吸聲,我慢慢抽出了我的手臂,看著他的眉輕皺了皺,一定是背上痛了吧,還好我讓他側身而睡,這樣多少會減少他的楚痛。
如釋重負的呼了一口氣,現在是我解除疑惑的時間了,“說,昨夜大汗怎麼會遇上那個女刺客?”
侍衛必恭必敬的說道:“大汗昨兒一回來就拚命的喝酒,喝過了就吵著要去見雲姑娘,屬下也隻得遵命,可隨知還沒到就遇上了那刺客,於是就纏打起來,那女子見是大汗居然絲毫也不手軟,可是她的功夫哪裏敵得過大汗,越打她越是潰不成軍,直到被大汗逼到一個角落,她突然說道‘都是你害死了雲齊兒’,就這一句話,大汗就愣在當場,而那女子閃到大汗的身後,隨手從一個兵士手上奪過了一個火把,徑直推向大汗,大汗卻不躲閃,直任那女子燙著他的背而不自覺,直到烏將軍的一聲喊才讓他回了神,他不知道疼痛一般三兩下就拿下了那女子,可是傷已經傷了。”我聽了才清楚原來又是因為那個雲齊兒,也才明白為什麼他會受了燒傷,不由得歎了氣,果真是他害死了雲齊兒嗎?為什麼鐵木爾告訴我的故事裏就不是這樣,而是圖爾丹害了雲齊兒呢。
許多的事都是一個猜測,失蹤並不代表死去,那是豔兒固意要對班布爾善如此之說吧。
甩甩頭,看著那兀自還在沉睡中的班布爾善,我卻更是對圖爾丹對雲齊兒還有他而感興趣了。本來此番來是要勸著他免了十幾日後的那一場惡戰的,可是此時此刻我也隻能作罷了。
輕輕的起身,我慢慢踱回到我的蒙古包,服下了燕兒為我帶過來的那青葉草汁,不消片刻,混身已舒服了許多。
勸不下班布爾善我便要一直住在這哈答斤,我無聊的看著蒙古包內的一切,不知要何以打發這時光,支著手臂,想著蝙蝠穀裏與阿羅一起玩笑的點點滴滴,我突然就想念起蝙蝠穀,想念起清揚了。
隨意的鋪好了紙張,我想做畫,就畫清揚與阿羅一起練功的情形,執了筆蘸飽了墨汁,這一次出乎意料之外我居然沒有頭痛,有些興奮,我凝神想著記憶中阿羅的一顰一笑,想著清揚的冷冽沉穩,那畫悄然就已躍然紙上,栩栩如生中是我對清揚對阿羅的一份牽掛。
畫好了,我收在一旁。就有侍女上了飯與菜,我看著,竟都是中原的菜式,好些天沒有吃過這些菜了,我高興的拿著筷子正要動手,突然門外有人稟道:“雲姑娘,拉拉郡主有請。”
拉拉?這是何人?我並不認得啊,我向那通報之人說道:“今兒天晚了,我身子不好,你且回了你們主子,就說明兒一早我清雲就去拜見。”這哈答斤的人我也不想再多見了,隻怕見多了就惹了什麼事非什麼禍端在身上,或許晚些時候班布爾善也就醒了,待他醒了,我去見他,待完成了我的使命,我也就要離開這裏了,所以去見那個拉拉也就沒什麼意義了,還不如我等著燕兒到了,把那青葉草拿給了我,養足了精神,我還是要回雪山去,那裏才是我長年久居的地方,除非是清揚想出了為我除卻病根的方法我才能離開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