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巴雅爾還是來欲帶走她,可是巴雅爾的愛與姐姐的愛相比,卻更多了一分私心,他最愛的也許是他自己,而後才是姐姐吧。

輕闔了姐姐的眼,我喃喃的說道:“姐姐,你放心,都別就是我的孩子一樣,我一定會視為已出的。”

“娘……”都別此時才反應過來一樣,他撲過來,他抱著其其格漸漸冰冷的身子,他狂亂的喊著:“娘,都是孩兒不好啊,你不讓孩子叛亂,可是孩兒不聽你的話,孩兒一直讓你傷心啊,娘,你打我吧,娘,你不要死啊。”

我看著,更是揪心,“都別,逝者已逝,隻是你要對得起你娘生前為你所做的一切,你要好好的重新做人。”我拉起他,還是讓姐姐安靜的離開吧。

我的心口又痛了,都是我啊,明明就發現姐姐的神情有些不對了,我卻沒有想到姐姐會這樣想不開,竟是以這樣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一生。

搖晃著身子,眼前有些迷朦,我聽到了馬蹄聲,我不管是誰來了,我隻想讓圖爾丹處理好姐姐的身後事。

“雲齊兒……”圖爾丹適時的抱住了我,倘若再晚那麼一點,我想我已然昏倒在這草地之上了。

一股真氣緩緩的輸入我的身體裏,我虛弱的一笑,“這裏就交給你了。”

他點點頭,無邊的悲涼襲來,巴雅爾死了,姐姐也死了,我呢,我的病痛無藥可解,我真的不甘啊,都別與小九,又有誰來照顧呢?圖爾丹嗎?他隻能給他們父愛,卻給不了母愛啊。

“雲齊兒,你在這裏嗎?”那人群之外有人生生的喊著。

我聽著,那是清揚的聲音。

清揚,你終於來了。

“雲齊兒……”清揚的話音才落,我娘的聲音也已傳到。

悚然一驚,身子一個抖顫,我娘她見了姐姐的死不知她能不能夠承受得了。此時,圖爾丹似乎是知道了我的心意一樣,他隨手脫下了自己的外袍輕輕一送,已是蓋住了其其格與巴雅爾的麵容。

“娘,你怎麼來了。”我衝過去,我盡可能的不讓娘接近其其格,我怕娘知道了會傷心,所以我私心的想要隱瞞著她。

“娘的眼皮子一直的跳,娘不放心你姐姐的病啊,所以娘就來了。”

忍著心口的痛,我輕聲向娘說道:“沒事的,姐姐很好,你身子骨差,雲齊兒還是先送你回去落軒閣裏休息吧。”

拉著娘向人群外走去,清揚的聲音又是響起,“雲齊兒……”

我回首才發現我聽到娘的聲音之後我竟是連清揚的到來也忘記了。

“清揚,隨我一起去落軒閣吧。”我不想讓娘傷心,但是清揚來了,於娘是一件好事情,或許清揚可以為娘解了她身上的血蟲之毒。

“雲齊兒,這兒發生了什麼事嗎?”那混亂的場麵,還有草地上被蒙著麵的兩具屍體,我想任誰看了也會驚心吧。

我眨眨眼,我示意著他不要再問了,可是清揚還是不解其意的指著其其格與巴雅爾問道:“這是什麼人?”

“沒什麼,我們走吧。”

娘不疑有它,果然就隨著我向人群外走去,那一應的人等因著圖爾丹的在場,並沒有人敢說些什麼,而且我的一席話早已告訴了他們什麼當說,什麼又不當說。

人群外,一個人一手牽著兩匹馬另一隻手正負手而立站在那裏,我看到那人的麵容,我不禁一怔,而娘卻在這時輕輕的顫動了一下,“娘,你沒事吧。”我扶著娘想讓她先坐在草地上,再行為她診治一下。

“我沒事,我們走吧。”娘拉著我依然向前麵走去。

經過了那人時我向他展顏一笑,他是小九的掛名師傅,我總是要有禮一些才是。

經過了,卻是隱隱的仿佛有一些洶湧的浪花在敲擊著礁石的感覺。碰撞,再碰撞,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逃開。

清揚沒有跟過來,可是我已顧不得叫他了,隨他去吧,他要查驗其其格與巴雅爾的屍身也都隨他,我隻要我娘平安無事就好。等到娘的血蟲之毒解了,我在心平氣和的將姐姐的事告知她,也讓她少些痛苦吧。

心思百轉間,突然聽到一聲低叫,“阿絡,是你嗎?”

娘的身子在這一刹那又是抖了一抖,她遲疑了那麼一刻,隨後隻當什麼也未聽見一般繼續著腳下的路,可是我卻知道那個‘絡’字就是娘的閨名。

可是為何武思通卻知道娘的小名呢?

“阿絡……”輕風送來,人影飄至,武思通已飄然而站在了娘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