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一對綠玉與紅玉嗎?”嫵月從琴前站起走到一張桌子前,一邊指著她對麵的木椅一邊向我問道。
我點頭,“正是。”
“哈哈哈……”嫵月正欲說話,完顏飛的笑聲已經遠遠的傳來,人還未進門,但聲音已清亮入耳,“圖爾丹兄,那玉啊,好說好說。”
有些驚喜卻隨即是更多困惑,他當真會把玉贈給我嗎?
我呐呐的站起後說道:“其實也不用要那玉,兄台隻消親自去取了那寶藏,然後再把醫文贈與我去治了雲齊兒的病即可了。”
“大汗,怎麼雲姐姐的病還沒有好嗎?”嫵月著急的問道,雲齊兒於她是恩人一樣的人,所以聽到雲齊兒還病著她不免心急。
“她走了。”輕輕的說完,仿佛雲齊兒的走與我不相幹一樣。而其實我的心很痛很痛。
“去哪裏了?”
這也是我的疑問,所以終是無解,“她舍下我,舍下小九一個人離開了,可是我想要找到可以醫治她病的醫文,我相信我終會找到她的。”堅定的訴說著她的一切,但其實我心裏也在懷疑我可以找到她的幾率到底有多少。
可是但凡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不會放棄的。
“如果,我不去呢?”完顏飛執拗的看著我。
“那我隻能等,可是那牆壁上有太多的武功絕學,我想你是不應該放棄的。”我希望我口中的武功絕學可以打動他的心。那曾經是他的最愛呀。
“可是,內子在身孕中,所以我不會去的。”
他還是拒絕了,那些武學也終究沒有打動他的心,可是,我不甘心啊,“難道你對雲齊兒就沒有一點的歉疚之心嗎?她哪裏有做錯過,對不起你的是我,而不是她。”我大吼著我想讓他清醒,他再不可以來折磨雲齊兒了。
“哈哈,你終於承認你對不起我了,好,好。”聲音有些顫抖,而我也才發現我似乎又說錯話又犯了錯誤了。
這樣的時候,我真的應該放低自己的姿態,我不可以惹惱他,雲齊兒的一切才是眼下最最重要的。
就在我以為所求無望的時候,完顏飛突然又笑了,那笑容如春風拂人,讓我的眼前又是多了希望,“也罷,那玉就送你吧,至於那武學,它原本就是駱家的絕傳,從此歸於駱家也是對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我不相信他的話是真的,他不會是與我開一個玩笑吧。
可是隨後他又說道,“那玉我送給你,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雲齊兒,是她讓我懂得了人世間什麼是大愛,她說讓我給嫵月幸福也是給我自己一生的幸福,那一句話感動了我。我嚐試著做了,而且我真的感覺到了幸福。”說話間完顏飛已走到嫵月的身邊,執起她的手,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他眸中泛起的愛意與幸福。
我記起了雲齊兒的另一句話:珍惜自己的所愛,此生才會幸福。
這一刻,淚已悄然滑落。
“出去走走吧。”完顏飛似乎是要避開嫵月,要與我交談吧。
走在一片銀白的世界裏,滿目中雪是晶瑩的潔白,而萬物卻是蒼涼的灰色,隻有那野杜鵑的花苞蘊藏著無限的生機。
這居然就沒有完顏飛喜歡的梅花,或許……
或許他不想因著那梅花而懷念起某些人某些事吧。
水晶般的雪花依舊還在輕輕的飄落,接在掌心時,悄悄化開的瞬間,是一汪淡淡的水跡,仿佛一顆澄澈的心,那是誰的,雲齊兒的,其其格的,嫵月的,抑或是古拉的,其實,女人的心都是水做的。
抬首間,一張雪白的紙箋在這雪中仿佛透明一般的現在我的眼間,之所以說它透明,是因為那上麵黑色的墨字清晰的入目。
輕輕讀來,竟是一封沒有任何名字的如信一般的文字,看不到是寫給誰的,也看不到是誰寫的。
可是看過了內容之後,我知道這是古拉所寫。
……
愛那梅花,愛那檀木的香琴,也更愛那花間琴前常常悄悄佇立的你。
可是日子便如那雪一般總是無垠的,久了,便有一番空寂,這空寂慢慢的潤染開來也讓我開始無法忍受了,因為聽多了雪落花落的聲音,我的世界裏便有了一種虛無飄渺的無奈,我很怕,怕自己一生終老在山間,隻為我會渴望那山下的花開樹綠與草香,我會渴望繁華間的喧囂與浮塵一夢,隻是那些與我卻是遙不可及的。
愛愈深卻仿佛情愈淡,我的心就如一片羽毛一般總是輕輕輕輕的飄遠,無措間回轉來依舊是滿目的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