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夕陽灑在一處幽靜的院落裏,一名青年男子身著青色長袍,腰際掛著一塊上好的玉佩,右手執筆,立於書房窗前盯著案卷,凝視案台。
和風微微刮起,案卷被徐徐地翻動了起來。
“嘎吱——”
突然房門不知被誰推開,而男子的眉頭卻在被推開的刹那微蹙,言語帶著怒意,冷冷的聲音響徹了起來:“不是跟你說了很多次,我辦公的時候你不許進來!”
“柳冰……”上官若倩被丈夫突然的怒斥聲怔住了,片刻後方才在眼中帶著淚花說道:“柳冰……是、是我父王來了。”
“父王?禦親王?”慕柳冰心中喃喃道,他這個老丈人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今日又是為了什麼呢?思慮此處,慕柳冰轉過身去問道:“父親現在何處?”
“在正廳等著呢。”
“快帶我去。”
“嗯。”
不知何時,這個未出嫁時性格乖張的公主,此刻卻變得溫柔體貼。或許,正是因為婚姻,讓她變得格外委屈。也或許是婚姻讓她不得不成長,不得不接受生活。
有時,她也在想,當年她從那個女人手裏把他搶來的時候,自己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
待二人行至正廳,慕柳冰朝門內忘了去,隨即理了理衣服方才進去。
“父王!”
慕柳冰與上官若倩幾乎同時喊出了口,廳堂內共隻有兩人,一位自然是禦親王,而另外一個抱劍環胸的則是禦親王的“影衛”。所謂“影衛”者,是與夜守所截然不同的職業,因為他們需要做的便是如影子般跟著主人,替他們抵擋隨時可能發生的任何危險。
禦親王聞言轉了過來,第一眼卻並未看向慕柳冰,而是停留在了女兒的身上。
“我的好賢婿呀,本王還以為你不來了呢!”禦親王話中帶著一絲不滿。
“父王來府,小婿豈敢不敬。”慕柳冰臉上露出笑意,拱手客氣道。
禦親王看都沒看他一眼,一把拉過了女兒的手,看著那微紅的眼眶道:“對老夫敬不敬倒是無礙,你莫要平日欺負我閨女便好。”
聞言,慕柳冰看了上官若倩一眼,旋即便明白了嶽父大人正在怪罪自己,然而正當他準備辯解時,清脆如鈴的聲音便是在耳畔響起。
“父王說笑了,柳冰平日待女兒可貼心的緊,今兒一下朝回府,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來看女兒,這幾日天涼,昨兒他還給女兒熬湯來著。”說著上官若倩拉著父親的手坐了下來,滿臉盡是和煦的笑容。
禦親王緊皺的眉頭陡然舒緩,旋即笑道:“這還差不多,我家的女兒,可不許被別人欺負!”
慕柳冰朝上官若倩遞過一個感激的眼神,旋即急忙應是,不敢有絲毫怠慢。
上官若倩並沒有理會丈夫的眼神,笑著給父親剝開一個橘子,道:“父親,您這幾日也是很繁忙吧,天涼了,您可要多小心身子。”
“嘿嘿,還是女兒懂的關心父親,不像你哥那個混小子,整天在外麵惹是非!哼,真是氣死老夫了!”禦親王接過橘子,老臉笑的宛若菊花般燦爛。
上官若倩也是笑了,翁婿三人聊了會家常,禦親王才終於道出了來意。
“賢婿啊!近來幾日你可要小心了。”
聞言,一旁坐著的慕柳冰頓時警覺了起來,揮了揮手,遣走了廳堂內服侍的幾個侍女,低聲問道:“父王這是何意?”
禦親王從女兒手中接過一瓣橘子,伸出幹枯的手指指著門外,笑眯眯地說:“本王聽聞,你最近搜集了點什麼東西?”
聞言,慕柳冰身上一緊,沉聲道:“確實有了一些關於李太宰通敵的證據。”
“哦?”禦親王眉尖一挑,拍了拍手道:“那今日朝堂之上,奏章為何會變成……”說到此處,禦親王看了女兒一眼,旋即咳了咳:“為何會變成那般模樣?”
“是小婿的管家。”慕柳冰拱手道:“我實在不曾想到,這管家竟然收受了李太宰的賄賂,不過他也是有苦難言。”
“那管家現在何處?”聞言,禦親王目光一閃,急促地問道。
“已經趕出府外了。”
“哦?”禦親王右手擊打著桌麵,左手舉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笑道:“柳冰做事穩重多了。”
“謝父王讚賞。”慕柳冰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回禮。
繼續敲打著光潔的桌麵,禦親王道:“關於那些證據,你可要保管好呐!太宰府傳出消息,近日他們或許會對你有所動靜。”
“哼!那個老匹夫終於忍不住動手了麼?”慕柳冰聞言起身,目光如炬,猶如這五百年的西嵐帝國的最後一道亮光。
禦親王擊打的指節聞言而止,眼神中閃過一抹疑惑,隨即迅速煙消雲散。
親王緩緩起身,道:“既然消息送到,那本王也不逗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