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成隻背對著窗戶站著,將自己的後背整個抵在牆上,雖然聲音裏帶著幾分笑意,卻完全做出了一副進攻的姿態。
“張清成?”
那人聽到他的聲音,就打了個哈欠問道。
張清成弓起的後背微微鬆懈了幾分,可是握著匕首的那隻手卻並沒有鬆開分毫。
“淩十七。”
因為在一起待過不短的時間,所以張清成還是能聽出來淩十七的聲音的。
“你怎麼會來這裏。”
這幾日在上官遙的診治下,楚鳳歌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淩十七晚上也能安眠了,所以精神狀態看著要比張清成好上許多。
“喝口水。”
淩十七走過去,給張清成倒了一杯茶,然後道:“我去把燈點上。”
“不必了。”
張清成的聲音裏帶著幾分顫抖。
他想過許多種情況,卻偏偏沒有想過,楚鳳歌正在安睡,自己會和淩十七麵對麵交流。
他竟然能睡得著!
秦長越都不知還能再活幾日,他居然能夠睡得著!
張清成恨得牙癢癢。
“怎麼了?”淩十七有幾分驚詫,不過轉瞬就又輕笑了一聲,“你怕吵醒王爺?沒事的,那個大夫給王爺紮了針,現在王爺休息好得很,身子也好了不少,他說用不了十天,王爺就能恢複許多了,隻是還有幾味藥沒有找全,等找到了,王爺很快就能和正常人差不多了,估計有個一年的功夫,王爺就再也不會犯病了。”
雖然先前知道楚鳳歌和秦長越之間恐怕是起了什麼矛盾,要不然楚鳳歌也不能千裏迢迢趕過來,卻沒有見秦長越一麵。
但是淩十七也知道,正是因為秦長越找的大夫,所以楚鳳歌才能恢複得這麼快。
等王爺醒過來,知道將軍為他做了這麼多事情,想來有什麼矛盾,也都能一筆勾銷了。
淩十七知道,秦長越應當是對楚鳳歌沒有什麼惡意的,若是之前有什麼,想來也是誤會罷了。
所以他剛剛對張清成,才如此客氣。
一想到楚鳳歌很快就會好了,淩十七便是忍不住心頭泛起一陣喜意。
張清成卻越聽越是生氣。
淩十七此刻還沒有點燈,否則他就會發現,張清成此刻已經是咬牙切齒,幾乎要磨牙吮血一般。
那是秦長越費盡心思找到的大夫,可是秦長越現在在等死,楚鳳歌倒是安心睡著!
淩十七像是想起什麼,也沒有去點燈,而是轉身到桌子上,抓了一把東西。
“你嚐嚐這個,之前我在外頭買的,看王爺時常容易犯困,我怕自己睡著,就買了許多瓜子,不得不說,還挺好吃的。”
淩十七始終記得自己和張清成的瓜子交情,所以得了這樣好吃的瓜子,最先想到的,就是給張清成嚐一嚐。
淩十七一隻手把瓜子給張清成遞過去,一隻手去摸索火折子。
張清成也走了過來,朝淩十七伸出一隻手去。
可就在此時,張清成手中寒光一閃,淩十七吃痛,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瓜子窸窸窣窣落了一地,淩十七捂著自己受傷的手,一臉不解地看著張清成。
鮮血順著淩十七的袖管往下流。
剛剛若是他動作慢一點,恐怕他的這隻手就已經廢了,然後下一秒張清成就會飛身而起,直接把匕首刺到自己的心口。
淩十七知道張清成的這個套路。
他也微微往後退了幾分,伸手摸到了桌子,方才停下。
兩人在暗夜之中對峙,誰也不肯退縮,誰也不敢先往前一步。
“你這是什麼意思?”
淩十七隻覺得自己好心當了驢肝肺,張清成大晚上跳窗進來,自己居然都沒有懷疑他,還給他倒了茶遞了瓜子,自己實在是個笨蛋。
“沒什麼意思,交出上官遙,這是我唯一的目的。”
張清成知道,李子山和楚鳳歌既然把上官遙給扣在這裏,就一定采取了一定的措施,自己是絕對不可能輕易把他帶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