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派人去給你找大夫了,先前邊關大亂,上官遙也不知去了哪裏,不過除了他以外,還是有不少名醫的,你不要擔心。”
秦長越倒是看著平靜許多,自打她回京以後,雖然不過短短幾個時辰,但已經有許多人和她說過這話了。
“先前還在外頭的時候,還總想著這事,不知為什麼回來了,倒不著急了,”秦長越笑了一聲,“先前總覺得看不見很害怕,可是,現在倒也好了。”
“京城裏頭看著還是一片平穩,內裏卻是波濤洶湧,你怕嗎?”
楚鳳歌轉頭去看秦長越,月光溫和了她的側臉,讓她看起來不再那麼桀驁不馴,倒是掩了幾分鋒芒,看起來乖順許多。
“這京城如此這般,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它的表麵,永遠都是風平浪靜的,”秦長越斂眸低笑一聲,“怕,有什麼可怕的呢?我便是眼睛好用,難道就要靠眼睛,看清這世間萬象嗎?”
“我總會幫你的。”楚鳳歌忖度片刻,而後開口。
楚鳳歌慣來為人疏離而清冷,輕易不會對人許下這樣的承諾。
他若肯說,必定是不會反悔的。
但秦長越卻又輕笑了一聲,“那就多謝王爺了。”
楚鳳歌從秦長越的麵上看不出多少情緒的起伏。
他內心微有幾分不滿,像是自己從不輕易示人的真心掏出來卻被忽視了。
“我與你到底也是共患難一場,何必如此疏離?”楚鳳歌這句話在心裏盤旋了也有一段日子了,今日到底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秦長越這種姑娘,從前他雖不在京城,遠離權利中心,但是想要往他身上靠的姑娘,卻也不在少數。
美若天仙的他見過,腹有詩書氣自華的他也見過,大膽熱情的他見過,清高疏離的他也見過。
直接假裝崴腳往他懷裏鑽的有,假意清高其實欲擒故縱的也有,偏偏,就是沒有秦長越這種。
她明明也幫過自己,明明也不是對自己毫無情意,可楚鳳歌總覺得,自己在秦長越心裏一點也不重要。
這天下蒼生和萬民,戰場和殺戮,好像每一樣,都比他重要。
楚鳳歌甚至有的時候會覺得,秦長越是本能地不信任男人,可她自小被當成男孩養大,於內於外都是將軍身份示人,就算是秦家也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從無情史,為何會有這種被人傷害過的後遺症?
楚鳳歌想不通。
秦長越像是那種,好不容易才敞開了心扉,決定相信一個人,結果卻被人狠狠傷害,以至於將自己裹得更緊的人。
她將自己全部的感情都撞在套zi裏,她不出來,也不許別人進去。
楚鳳歌有心想要打開,可是才剛融化了一層堅冰,秦長越又立馬凍上更厚的一層。
也不怪秦長越,楚鳳歌在心裏歎氣,前次在邊關發生的事情,她還願意對自己既往不咎,已經是不容易了。
“王爺多心了,臣與王爺,乃是最好的合作夥伴。”
秦長越這話倒是沒有撒謊,現下的楚鳳歌,也已經和楚天闊勢不兩立,自然是秦長越最好的合作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