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皇子和大臣們會安排密探去外麵打探事情,楚承昌作為一國之君,更需要如此。
他久居深宮之中,有的時候,甚至比不上那些大臣們自由,但是這天下的事情,他必須都要了如指掌才行。
在看到那封密信的時候,楚承昌的臉色當即就不好看了起來。
密信上說,楚天盛最近對楚承昌多有微詞,甚至還派了人安插進了二皇子府,倒不知道要做什麼。
如果是以前的話,楚承昌大約不會有什麼反應,反正隻要是楚天盛做的事情,他都不會介意的。
但是,說實話,如果是以前的話,楚天盛也不會做這種事。
現在,楚承昌卻隻覺得,楚天盛實在是太沒有出息了,自己隻不過是輕輕動了一下,就叫他如此大動幹戈。
一個楚天晉,至於讓他如此如臨大敵嗎?一個儲君,既沒有隱瞞實情的心機,又沒有長遠的目光和跳出局勢縱觀一切的能力,那實在是太差了。
如果說一開始,楚承昌真的隻是為了敲打一下楚天盛的話,那麼從現在開始,楚承昌是真的已經動了念頭。
有的事情,並不需要人在一開始就下定結論,隻需要你動了心思,那麼往後的每一步,就都很容易了。
蘇安國要的,就是楚承昌動這個心思,也許到最後,他們也不一定要把事情做絕,又或許,還不等到他們把事情做絕的那一天,楚天盛就已經成為皇上了。
但是蘇安國還是要做這件事,他就是要叫楚天盛知道,這世上,不是每一個人你都可以隨意威脅的,不是每一件事,你做了以後,都會沒有後果的。
楚天盛和蘇家也算是很熟稔了,這就算是蘇安國送給他的人生第一課吧。
第二天上早朝的時候,楚天盛就被楚承昌狠狠斥責了一番,而理由也十分普通,竟然是因為太子手下的一個人的親戚,在京城裏犯了一點小罪。
楚承昌說楚天盛身為儲君卻不能以身作則,嚴格治下,所以一定要重罰,也算是對楚天盛的一種敲打,希望他以後可以越做越好。
雖然楚承昌說的冠冕堂皇,好像就算是罵了楚天盛,也是為楚天盛好,但是在場的所有大臣卻都知道,這是楚承昌惱了楚天盛。
畢竟楚天盛乃是當今太子,就算是真的犯了什麼大錯,不得不斥責的話,那也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悄悄說上幾句,畢竟太子就是未來的皇上,而皇上的臉麵,就是國家的臉麵。
再說了,這件事情實在是太不重要了,實在沒有必要如此小題大做,甚至有人都懷疑,在受到楚承昌斥責的時候,楚天盛麵上所表現出來的詫異,並非完全是因為楚承昌居然斥責了他,更大的一部分,是因為他竟然第一次知道,還有這件事。
楚天盛怎麼說也是個太子,每天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怎麼可能會在意自己手下的一個親戚做了什麼?楚承昌此舉,也算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
但還有更精明的人,則看出了更深層次的道理——這件事,連楚天盛都不知道,而楚承昌卻了如指掌,這說明什麼?
說明楚承昌一則是想要找理由斥責楚天盛,所以故意找人去查了,二來,則是想要叫別人知道,他作為君王,想知道什麼事情,都是可以知道的,所以,不要想隱瞞。
楚天盛站在那裏,滿臉慘白,看著臉色十分差,他做儲君十餘年,還從來沒有這樣跌過麵子。
一直到下了朝,楚天盛的腳步還有幾分虛浮。
他本來想找楚承昌好好聊一聊,畢竟是親生父子,能有什麼仇呢,隻要把話說開了也就好了。
但是楚承昌卻隻說自己太累了,所以就直接把楚天盛給趕了出去。
楚天盛拂袖,滿麵慍怒,又聽到自己身後有人竊竊私語,更是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