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醜抱著狗一臉淡定的看向我:“知道怎麼做嗎。”
他好像是故意這麼問的,頗有幾分故意考我的架勢。
我看著那些在塑料瓶子裏正沿著瓶壁緩緩扭動的螞蝗直覺的惡心,這種滑膩膩黏糊糊的軟體動物一直就是我特別膈應的。
張了張嘴,還沒等我應聲呢,三林則拿起了瓶子就要扔出去:“唉呀媽呀,這螞蝗這玩意兒咋還能弄回家來呢,得趕緊扔出去,要不然它吸人血啊!”
三林這句話無意中卻提醒了我,我看了翠玲腿上的傷口一眼,瞬間就明白表叔的用意為何了,伸手一把拉住三林:“林叔!別扔!這個有大用的!!”
“啊?”三林看著我有些發蒙:“這玩意兒是禍害人的,平常躲都躲不及呢,有啥用啊。”
我拿過他手上的瓶子直接張口:“林叔,這東西的平常來講的確是禍害人的,但是現在對林嬸來說卻有大用,隻要讓他們鑽進林嬸腿上傷口的皮肉裏,吸幹淨毒血,那林嬸的腿就保住了啊!”
這個方法雖然是用螞蝗讓人看上去感覺有些發麻,但是論幹淨,絕對是比蠅蛆幹淨的,況且這東西吸血的速度還很快,吸完自己就鑽出來了,可以說後續工作也十分方便,而蠅蛆無論是從難易還是方便上來看都不如這個螞蝗的辦法來的好,由此來看,這個老醜果然是個高人啊!
見得到我的肯定,三林雖然滿臉的不願意,但還是把瓶子裏的螞蝗都道到翠玲的腿上了……說實在的,我敢跟四姨姥麵對麵肉搏,但是看著螞蝗那玩意兒往翠玲的腿裏鑽真覺得不是一般的惡心,感覺就好像那些東西不是往翠玲的肉裏鑽,而是往我的肉裏鑽一樣的,渾身沒一個地方是得勁兒的,再加上我也有幾天沒洗澡了,所以特想伸手給自己撓撓,可我又不能表現出不適,因為三林不停的回頭看我問著:“馬先生,行嗎,這麼鑽裏頭沒事兒吧。”
我還得滿臉肯定的看著三林,像當初的姥姥那樣一副臨危不亂的樣子,點著頭:“對,就是這樣,繼續。”
現在我才知道姥姥一定也是不易的,身為人,尤其是女的,肯定有那麼幾樣特別害怕或者是反感的東西,但是作為先生,首要條件就是必須得做到啥都不怕,但是這一行又保不齊能碰見什麼,越惡心的興許越能看見,對定力真不是一般的考驗!
“三個小時後,這些螞蝗就會鑽出來,你放心吧,鑽出來沒多久這些東西就得死了,等你發現你老婆的腿恢複本來的膚色,就趕緊叫醫生過來打針包紮,稍微養個十天半個月,應該就可以完全康複了。”
老醜一邊摸著狗一邊看著三林繼續交代著,對那隻小狗的溫柔勁兒和那張臉極其的不符。
三林還是有些不放心,這也正常,都說要截肢了,結果就用一些螞蝗就解決的事兒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太過簡單了,他看向我:“馬先生,真的能行?”
我點點頭:“你放心吧,我想用不了多一會兒你就能看到效果了,這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有表叔的電話吧,有任何問題,你再給表叔打電話。”反正這也跑不了,我們也不能一直在這兒就幹等著。
三林看了看翠玲的腿,又看了看我跟老醜,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行,我信你們了,要是我媳婦兒的腿能好,明天一早我就登門道謝!”說著,他起身吸了一口氣:“但我醜話得先說到前頭,要是我媳婦兒不好,大夫說還得截肢的話,那我就還得去找二麗說道。”
我牽了牽嘴角:“林叔,我知道你也不想跟二麗姨鬧得太僵,一個村裏的,大家往上數數都是沾點親帶點故的,但我是外人,還是小輩兒,很多話我現在就先不說了,不管有什麼事兒,咱們都先過了今晚再說行嗎。”
“行,我有啥話就等過了今晚再說,要是我媳婦兒沒事兒,那一切都好商量!”
我知道三林也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這都是急的,要是擱在我身上,興許我也是頭腦發熱不知道能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出來,點了點頭,跟著林叔又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我就跟老醜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