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曉妮點點頭,滿臉擔憂的站在大棚門口看著我們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密林深處走去,我知道她擔心,一麵是自己的爸爸,一麵是自己走向未知的朋友,而且最重要的是,兩者還是息息相關的,我不想讓自己去想太多,滿心就一個信念,我要找到山魈,治好文叔,不光光是因為我是陰陽師,最重要的,還是我出道那天開始就秉持的宗旨,這個活兒我接了,那前方即使是刀山火海,也容不得我有半分的猶豫。
不過……我總覺得山魈會給我點麵子的,怎麼說我身上都跟著老仙兒呢,都屬於同道,應該,不會太為難我的哈。
崔哥不知道往哪走,我也沒有什麼方向感,風不是很大,但到處都是掛著雪的樹,風景極美,可謂是一步一景,詩曰,‘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說的就是這個,學名就是霧凇,枝頭整個都被冰雪包裹覆蓋,每棵樹,除了形狀稍微有些差距,但都是統一的耀眼的白,就是你看前麵都是樹,回過頭也都是樹,感覺都一樣一樣的,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分分鍾要走丟的趨勢。
越往裏走,海拔可能是稍微有些高,我呼吸有些不適,崔哥叫住我,指了指前麵:“嬌龍,不能再往裏麵走了,再往上走,就是原始紅鬆林,幾百年來都沒有人為的活動痕跡,我沒進去過,容易迷路的。”
我沒應聲,但是鼻息處那清潤的氣息卻越發的明顯,倒了幾口氣,張了張嘴:“沒人就對了,越是沒人就越應該要去。”
崔哥的表情微微的透著緊張:“可我們要是遇見熊就糟了,冬天它們的食物短缺,吃人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最重要的是,天黑了還有狼啊。”
草香味兒越來越重,說實話,是真的累,走了兩三個小時了,還冷,誰願意繼續走啊,但是沒辦法,我長籲了一口氣:“崔哥,我也知道會有危險,但要就是這麼回去了,文叔怎麼辦。”
崔哥無言,隻好繼續在前麵帶路,應該說壓根兒就沒路,有些地方雪厚的開始過膝,他小心的一步一步跨出去,踩實了才開始繼續走下一步,地勢是高低起伏的,但因為人煙罕至,真正的路況都被白雪給厚厚的覆蓋住了,但是搞不好哪腳踩空,就容易滾下去,所以崔哥也在找,找動物留下的痕跡,這樣,最起碼能證明這個地方被活物走過,不會有危險。
說句實在話,要是真碰見個有文藝情懷的進來,還真的能被這景致給征服了,美的你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當然,我想除了我一直亂蹦的思維,一前一後的兩個男人都沒有心情去想那個。
宗寶是一路的沉默,憂心忡忡的模樣,我可以理解,以前宗寶大多是木訥中透著一絲無所謂的,甚至你可以從他的眼裏看出對你的百分百的信任,因為他知道我一定會看好的,就像是去李先生家的凶宅,那麼驚悚的環境,他也沒有體現出憂心之感。
而這回,或許是自然環境太過莫測的關係,也有可能是山魈的未知或者是事主的身份原因,種種的捏合在一起,你能感覺到緊張,他很怕我這次有什麼岔子,但是他不敢說,也不會說,我知道他還是相信我,但是緊張,是他控製不住的,而我又跟他太熟了,哪怕他沉默,我也能解讀出他眼裏所包含的內容,思及此,我也默默的用行動告訴他,我之前不會讓事主失望,這次,更加不會。
“嬌龍,真的不能再往前走了。”
崔哥跨出一腳後轉過頭看向我:“左右都是深溝,掉下去就……”
“崔哥!!!!”
‘噗通’!一聲,還沒等我的手伸出去,崔哥得腳底好似忽然多了個大坑,整個人直挺挺的就掉進去了!
我被他嚇得不輕,看著瞬間塌陷的白雪說不驚慌那是吹呢,直接跪倒地上,看著雪被崔哥給噗通的各種塌陷,手不停在雪麵上扒拉著,嘴裏大聲的叫著:“崔哥!崔哥!你沒事兒吧!!“
宗寶也急了,抬腳就要上前,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別動,崔哥踩的地方是個雪坑,你別再掉下去了!!“
喊完,我用手繼續的挖著雪,嘴裏大聲的叫著:“崔哥!崔哥!!!”
“我……我在這兒……”
他人的頭沒有探出來,一隻手卻伸了出來,我摘下手套一把握住他的手,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嚇死我了,還好這隻是雪坑,這要是掉進冰窟窿裏或者是沼澤什麼的,我哭都沒地方哭去,沒找到山魈不說,還把人給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