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
男人總算是憋出了一句,我張了張嘴:“陰陽師,說的白點,就是個先生或者是半仙兒。”
“為什麼跟我說這些,你有什麼目的嗎。”
唉,我微微有些無奈的看著他:“沒什麼目的,純粹是職業本能,我隻是說我想說的,信不信由你,就這樣,你們可以該做什麼繼續去做什麼,我先回病房了。”
“等等!!”他叫住我,“要是我找你去給我女兒看看的話,你要收多少錢。”
這是他遲疑的重點吧,我回頭看向他:“先別說你們家現在是不是欠了不少的外債,就說錢吧,你覺得給我多少,我會救你女兒的命?”
男人張了張口:“要是你真的能救活我的女兒,那砸鍋賣鐵我也願意。”
我微微的牽了牽嘴角:“鍋早就砸了吧……算了,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先帶我去看看你女兒吧,這種事,多說無益。”
坐回電梯的時候女人趕緊擦幹了臉上的淚痕,看著我沒多說別的,隻是不停地重複著要是我能幫著看好他們的女兒月兒,那讓他們倆口子做什麼都行。
那個男人看著我沒在應聲,我能捕捉到他眼裏的那絲懷疑,我想原因之一是我年輕,之二是我也穿著病號服,正常人會想,你既然說的頭頭是道的怎麼還會讓自己住院呢,哎,我也沒解釋不能給自己看的悲劇,當然了,他們之所以能帶著我去看他們的女兒,並不是因為多信我,很顯然,這對夫妻已經焦心的沒那個心情去看電視,自然也不認識我是誰,此行純粹是符合了病急亂投醫的心態,他們想試試而已,我又沒先開口要錢,不疼不癢的,他們當然願意試試了。
這是我研究出來的人的正常心理,要是我站在這對夫妻的立場上,我想我也會這樣的想的,陰陽師麼,玄玄乎乎的,騙子有那麼多,誰能保證自己遇到的都是貴人,命中率也許比中彩票還要低吧,隻是,這對夫妻大概也猜不到,自己其實運氣蠻好的,還真有我這種上趕子的餡餅。
是樓上的腫瘤科,女人對我明顯比男人的警惕性要低,所以出電梯後她一直在跟我念叨她女兒的病情,他們是外地人,女兒本來上初中住校都好好的,忽然有一天就開始吐,然後肚子就變大,老師就給他們來電話說了這個情況,這事兒在學校鬧騰的還挺難看的,都以為她女兒是懷孕了,她們夫妻倆去學校後看到女兒瘦的不成人樣,肚子大的非常明顯,就一直逼問誰幹的這事兒,他們女兒就很委屈,稱自己沒有早戀,之後就去醫院檢查,醫生很震驚,說肚子都是囊腫,多的已經如同籃球那麼大,壓迫心肺,所以那邊看不了,就隻能帶到市裏來做手術了。
事情傳到了他們女兒的學校裏自然是真相大白,學校的老師還組織同學們捐款給她治病,一開始手術很成功,她還回去又繼續念書了,但是沒過多久,就又開始發燒,吐,然後肚子又開始長,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進入了一個反反複複的死循環裏,先是巨額的醫藥費壓得這個家庭喘不過氣來,其次就是遭罪的女孩兒了,連醫生都說沒辦法再開刀讓他們放棄了,再加上最近女孩子又開始有發燒的征兆,男人就開始有放棄的想法了,剩下的,就是我在電梯裏聽到的話了。
我表情有些嚴肅,聽著也沒應聲,直到走到走廊裏麵,才有些驚訝的看向女人:“嫂子,不是住普通的病房嗎。”
單間,這一天的開銷不小吧,治病都這麼費勁了,還住單間病房,不過,到是給我省事兒了。
女人一臉無奈的看著我:“我們也不想住這兒啊,住不起啊,但是住普通的病房人家怕我女兒這個傳染,再加上我女兒隔三差五的發燒嘔吐折騰,醫院也沒法確診,所以就給我們安排到這來了,別的病號也需要休息啊,人家一投訴,醫生也沒辦法啊,這還給我們減免了很多費用了,但……哎……我們兩口子是真不知道咋辦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沒在言語,直到走進了病房,躺著的小姑娘還是讓我吃了一驚,臉色蠟黃,腮幫子凹陷,瘦的就剩個骨頭架子了,但是她的肚子卻是高高的隆起的,用肚大如籮來形容是最合適不過,女人看著我張了張嘴:“醫生說這次的還不光是有囊腫,還有腹水,撐著肚子像要炸了似得,哎呀,我們看著都遭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