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卓景家的門鈴被我死命的按著,其實我是感覺到家裏沒人的,因為從窗戶看屋子裏很黑,但是我還是想按,心裏發空,茫然無措,“卓景!!卓景!!”
也不知道是跟誰較勁,我又開始拍門,直到身後傳出聲音:“馬嬌龍?”
我凍得已經失去知覺的手這才停了下來,回過頭,看著從車上下來,遠遠地滿是疑惑的卓景,二話沒說,抬腳就衝了上去。
“卓景!!”
他被我的大力衝撞的整個人都震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背:“你怎麼了。”
我死死的抱著他,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心態是一個很微妙的變換過程,一開始我真的很崩潰,但當我坐進出租車裏的時候我又開始後怕,差一點,真得隻是差一點點我就要掐死了徐美金,說良心發現也好,說我幡然悔悟也罷,我也說不上來自己怎麼了,一開始,我真是卯足了勁兒想要扼死她的,滿心都是一個聲音,她要是不死,那我就還得承受這種糾纏,但我看著許美金垂死的樣子,腦子裏忽然蹦出來她小時候的模樣……
我知道自己做不到,別說她是許美金了,就算她是我最討厭的童安琪,我想我也做不到殺人的,隻是當時那一刹的自己,回想起來,還是後怕的。
外麵天已經黑透了,路燈發著模糊的黃光,卓景被我抱得發懵,他硬推開我,拉了拉我的手,“怎麼搞的,你沒開車?手套呢,大衣扣子怎麼都不係?嗯,怎麼了,說話!“
我卻什麼都不想說了,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卓景,我冷。“
“能不冷麼!不會給我打個電話麼!而且我不是告訴過你房門密碼給你鑰匙了麼!是不是我再晚回來一點你就還得在外麵凍著了!”
他一邊沉聲訓斥著一邊拉著我的手往門口走,我垂著眼,悶悶的應著:“沒帶,都沒帶。”
直到進門,卓景打開玄關的燈,仍舊有些不悅的開口:“手機都不知道帶就跑出來了?你……”說著,卓景的眉頭緊了緊,仔細的看了看我的臉:“哭了?誰欺負你了。”
“沒有。”可能是剛才在許美金家激動過度,再加上一冷一熱的我腦門子有些疼,擺擺手就要進門:“沒誰欺負我。”
卓景卻緊拉著我的手腕不放,一副不肯不問出個一二三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到底怎麼回事兒,怎麼就這麼跑出來了,跟你姥爺吵架了,嗯?”
我抬起眼看向他:“我真沒事。”
卓景挑眉:“馬嬌龍,你以為你小孩子啊,這麼冷的天不拿手機衣服也不穿好就跑出來你要幹什麼!喂!你做什麼!”
“回家。”
“站住!”
卓景扯著我的手給我拽到客廳,“回什麼家,你得把話給我說清楚了,多大了還這麼任性,到底是跟誰生氣了!”
“跟你!”我沒好氣兒看向他:“你老說我!老說我!”
卓景緊繃著的嘴角卻兀自牽了一下,自己生憋著看著我:“啊,你還有理了,看看你這樣子,還不帶手機,被賣了你都不知道。”
我悶哼哼的坐到他們家的沙發上,臉一撇,看著大魚缸裏遊來遊去的神仙魚不搭理他。
“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沒聽見。”
卓景無奈的吐出一口氣看了我一眼,隨後掏出兜裏的手機撥出一通電話,“把我的車停好你就可以走了,對,我今晚不過去了,跟沈總說改日再談吧,好。”
我轉過臉看了看他:“你晚上有事啊。”
“當然有事了,你這德性事兒還小嗎。”
卓景沒好氣兒的看著我,隨手走到一旁拿過個鏡子遞給我:“自己照照。”
我接過來一臉疑惑的看向鏡子,登時就抽了一口涼氣,頭發被吹得整個就跟個殺馬特似得就算了,臉也凍得兩團高原紅,再加上腫起來的眼泡,“這人誰啊。”
“你說呢,你想嚇死幾個。”
說著,卓景的眼神忽然變得淩厲,一手鉗起我的下巴,“嘴唇怎麼回事兒。”
我喉嚨不禁抽動了一下,頭往後靠了靠,推開他的胳膊:“哎呀,那個,自己牙磕的……”
“說實話。”他死盯著我,雙手固定住我的臉:“誰給你弄得,嗯?!”
我顫巍巍的抬起一根胳膊:“我發誓,自己磕的。”
太不明智了!
怎麼就忘了這茬兒了,當時大腦真的是一片空白,又壓抑,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一門心思的就想去找卓景,根本就忘了找他就是往槍口上撞麼!
卓景滿眼都寫著不相信,“馬嬌龍,你要是敢給我戴綠帽子……”
“你說什麼呢!”我伸手推開他,清了清嗓子,“真是自己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麼樣子,外麵的誰不以為我是男人啊,就我這樣的,被拐賣都沒人要好嗎!”
卓景坐到我的身旁,聲音這才稍微正常了一點:“那為什麼忽然跑過來,還這麼狼狽的,你知不知道我本來隻是打算回來換身衣服的,要是我不回來你還一直在那敲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