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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醫生對我醒來的事兒還挺重視,要不是我攔著就把我媽跟我小姑夫大半夜的都給叫來了,拿著個本又詳細的問了問我車禍的過程,說我這傷的太過匪夷所思,我沒做過多解釋,就說晚上想散散心,結果就肇事了,具體的記不清,這回答也挺正常的,雖然糟點比較多,但他是醫生又不是警察,我猜他問了一圈的目的也僅僅是看我頭腦是否清醒,最後就是常規模式,我醒來的時間較晚,先休息,等早上再做一遍檢查,看看我身體的各項指標數據。
我沒異議,牛黃人參水喝了這麼多,內虛有可能,但死不了是肯定的,除了夠評殘等級的右手,我其實恢複的還算是不錯。
“卓總沒事了,前段時間我看他出院了,你不用擔心了。”
送走醫生的回來的三妹兒第一句就說的這個,隻不過我沒什麼反應,垂著眼坐在那裏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歎了一口氣,坐到我床邊繼續張口:“程白澤也沒事。”
“我知道。”
我輕聲的應著,看著她:“我什麼都知道……”
“那……你姥爺的事情你知道嗎。”
我咬了咬唇,還是點了一下頭:“知道,他把我媽當成我了,一直叫我媽嬌龍,來看我的時候,把我當成我家樓下賣水果的那個小李子了,還問我怎麼這麼不小心居然撞車了。”
思維是清晰的,我媽媽特意帶著假體取出來的姥爺來看我,但是姥爺一張嘴我就明白是咋回事兒了,他說:“嬌龍啊,這躺著的不是樓下的小李子嗎,他因為啥事兒撞車的啊,沒事兒吧,啥前能醒啊。”
我媽就哭著解釋:“爸,這才是嬌龍啊,我不是嬌龍……”
“瞎說,我能認錯,沒事兒,你哭啥啊,人大夫不是說了嗎,就等著醒了,醒了就好了,行,咱別打擾他了,你趕緊給我推回去,快點啊,嬌龍,人家這得安靜,別哭哭啼啼的!”
當我聽到的姥爺的聲音,算是在半昏期間唯一一回有了點著急醒來掙紮的意味,但是眼皮像被膠水黏住,使了幾下力,後來忽然想到,要是姥爺把媽媽誤認成我也沒什麼不好,不然我這德行,姥爺得擔心成什麼樣啊……
三妹兒聽著我說的話心裏大概也有底,她點了點頭:“看來你真的什麼都聽見了,但有一件事兒你肯定不知道,那個餘香菱的女兒,就是用我身份的假容丹楓找過來了,餘香菱現在用不了法術對付咱們,她女兒就想別的辦法,這兩天我老能看見兩個男人在這兒晃蕩打聽你醒沒醒,我偷聽他們說話是什麼天宏傳媒的記者,肯定是要幹什麼壞事兒。”
我嗬了一聲:“很簡單啊,餘香菱知道我什麼都不會了,就算她現在倒不出精力對付我,她女兒也得讓我名聲臭了,打垮一個人,就要給她壓倒穀底狠狠地踩死,不能翻身,如果她把我什麼都不會的事情拆穿,等於是讓我之前積累的名聲毀於一旦,我就是個普通的陰陽人了,輿論一出,大眾或許會覺得我以前的事情都是炒作,我是個騙子,畢竟,一百人裏,有九十九人是通過新聞認識我的,少數人會對我給予同情,多數人會覺得我是個敗類……”
“那個假容丹楓是怕吧,怕卓景會再次記起我,所以,她要把我跟卓景的距離無限期的拉長,對一個人是不是真心的好很難看出來,但是要害一個人失去什麼,卻是很一目了然的事情……”
三妹兒聽著我無波無瀾的話不禁睜大了眼睛:“嬌龍,你……”
我莞爾一笑:“隨便吧,我的確是什麼都不會了,這是事實……三妹兒啊,隻是我對不起你,你別怪我沒讓程白澤跟餘香菱同歸於盡,我不能看著程白澤死,或許,以後不會再有殺餘香菱的機會了,因為我既沒有道法,又沒有靠近的渠道了,真的對不起。”
三妹兒怔怔的看著我,緊緊的攥住我的左手:“嬌龍,我知道你心裏苦,那種失去一切的感覺我們是一樣的,我也是什麼都沒有了啊,但是我堅信,這是上蒼給我的磨練,我從小沒遇到過什麼挫折,但是我一直相信,執著的信念會支撐著一個人勇往直前,我之所以會篤定我一定會跟韓正在一起,用的就是信念你知道嗎。
你不是一個人的,你還有我啊,我們會互相扶持闖過這個難關的,醜叔說過,我的劫就是你的劫,隻要我還喘著一口氣,我身體裏還流淌著容家的血,我就要奪回我的東西,連同你失去的,我們都要一起拿回來的啊,你忘了,我們說過,我們都要跟最愛的人在一起的啊!”
我靜靜地看著她,雖然此刻麵對我的是一張稚嫩的容貌,但是她的語氣,她的性格,都是曾經那個能量滿滿的容丹楓,我承認,我很消極,命運將我們蝕扭在了一起,她沒變,我卻不想再勇往直前了。
“三妹兒,我不想跟卓景在一起了,我想的很明白,其實早點放手就不會這麼傷了,是我看不開,才發生了今天這麼多事,連同你,也一起連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