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寒的聲音裏掛著些許無奈和愧疚,一串串的眼淚順著眼角留下,砸落在地板上,四散開來,如漫天而下的花雨,悲傷至極。
靳彥辰更加的愧疚和痛心,很想和阮惜寒說出,他就是那晚的人。
但是一想到他們之間剛剛緩和的狀態,靳彥辰便忍了下去。
阮惜寒的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那晚的人,是她最恨的人,若知道是靳彥辰,那麼他們便沒有半點的機會,那好不容易才建立的信任也會瞬間崩塌。
“靳彥辰,你說我是不是一個不孝的女兒?”
阮惜寒輕聲的問,言語之中沒有一絲的溫度,紅腫的雙眼,泛著血絲,卻倔強的不發出任何哭音。
靳彥辰的心裏更加的不是滋味,漆黑的眼眸中滿是疼惜和愧疚。
許久,才輕聲的說道,“你是一個非常孝順的女兒,我相信你的母親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是不會怪你的,況且在這三年裏,你為她做了那麼多,看到你的成長,她一定會十分的高興。”
靳彥辰的語氣十分的輕柔,和那張陰沉至極的臉完全不匹配。
阮惜寒微微探起頭,直視著靳彥辰的眼睛,滿是淚痕的臉上是滿滿的期許,輕聲的問,“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靳彥辰抬起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語氣和動作都十分的溫柔。
阮惜寒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快速的摟住靳彥辰的脖子,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在他的衣衫上輕輕的摩擦,許久,才笑著抬起頭。
“你可不許騙我。”
阮惜寒的眼睛依舊十分的紅腫,可是淚痕全都消失不見,盡數蹭到靳彥辰的衣衫之上。
見阮惜寒露出笑容,靳彥辰也十分的高興,即便是一直有潔癖的他,衣衫被蹭滿了淚痕,絲毫不建議,也十分的開心。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
靳彥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子,寵溺的說道。
阮惜寒點了點頭,情緒中還有一絲失落,但是卻比之前好的多。
這是,走過來一個大夫,上前微笑的打著招呼,“你好,阮小姐,您來了。”
阮惜寒趕忙轉頭,拉著大夫急切的問道,“張大夫,我媽媽她怎麼樣了?怎麼我這幾次來都沒有清醒的時間呢?”
大夫微微一笑,對阮惜寒說,“阮小姐,不用擔心,病人的狀況很穩定,您母親是缺血性腦卒中,血管內膜損傷使腦動脈腔狹窄,進而因多種元素造成了血栓,所以這樣的情形是正常的表情。”
阮惜寒點了點頭,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阮小姐,若是沒什麼事兒,我便先離開了。”
張大夫輕聲的說,手裏握著一遝子厚厚的東西。
“謝謝您,張大夫。”
阮惜寒連忙道謝,然後目送著大夫離開。
靳彥辰輕輕拍了拍阮惜寒的肩膀,輕聲安慰著,“寒寒,大夫都說了你母親沒事兒,所以我們就不用擔心了。”
阮惜寒乖巧的點了點頭,但神色複雜,白皙的小臉上見不到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