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日頭已經完全升了起來,透過窗簾籠著兩人的睡顏,泛著白白的光暈,她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是很痛,就像千斤石頭壓著她一樣,想起來身子都不能動彈,眼睛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近處他的臉。
他微微睜開眼睛,那透過陽光折射的眼睛很深邃很暖氣,他低看著她,大掌覆住她的額頭,沒過多久慢聲問道:“感覺好點了麼?”
“嗯,昨晚睡得很舒服。”曾念依對著他一笑,有些傻氣。
沒料到他微微一笑,慢聲說了這麼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誰昨晚在我臉上摸來摸去的,搞得我好癢。”
“咦?很癢麼?”她意識到不對勁,又說了一句:“......其實是你的錯覺。”
“曾念依。”他低眼看過去,她卻心虛難擋,昨晚確實是她自己摸他臉的,他警覺性怎麼這麼大....
“頭痛。”她裝作很頭疼的樣子,難過地動動酸痛的四肢,感覺胃還是很難受,她恍然間想起昨晚自己好像喝酒了。
“誰叫你昨晚喝酒的。”慕槿立即撕下臉來看著她,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能出來的麼?”
總裁大人發起火來無人能擋,此時曾念依已經認命地低下頭去了,她輕輕說:“抱歉,讓你擔心了。”
慕槿聞言,心裏的壓抑也消了大半,他摟著她的肩,沉默低眼輕吻著她的眉心:“傻瓜,以後出去要和我說一聲。”
“嗯。”她幾乎快哭出來了,腦子漸漸清醒,昨天來A市其實是為了找曾偉,而現在她父親入獄...自己心裏卻一點也不高興,誰叫他是養育她多年的父親呢。
“沒有要告訴我的事情麼?”他靜靜閉眼問她。
“.....”她幾經輾轉,覺得不該再瞞著他了:“幾天前我見到了曾偉,他五年前殺了我母親。”
“所以你昨天來找他?”
“嗯,他昨天被警察帶走了。”曾念依見他之後沒再說什麼,心神不定地看著沉默的他,問他:“你不問我?”
“我...我該問你什麼呢。”慕槿自嘲一笑,將她抱在懷裏,卻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視她珍寶,卻沒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心底滿滿地愧疚與後悔,不知道該怎麼發泄。
“阿槿,你不能那樣想,是我自己決定離開的。”
“這不是你的決定,這怎麼可能...”慕槿喃喃自語,望著窗外獨獨的刺眼暖日,眯著眼,沉默了幾許,才慢慢道:“不僅僅是你父親讓你離開,還有高鈺的錯...當年確實也有她的份。”
曾念依冷吸一口氣,沒想到他會了解如此程度,她緊抓著他的熱手,正欲說些什麼。
“依依,大部分的...我都已經知道了。”慕槿側過臉來看著她,她也在看他,他一笑,卻有些殘缺。
“阿槿,其實...”
他捂住她的嘴巴,不想讓她再說下去了。
“我應該早些知道的。”他側過身子摸著她的頭,眼眸子微微暗沉深得見不到底端:“依依啊...我應該早點知道的。”
“這都過去了,阿槿...至於阿姨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恨她,畢竟她是為你著想。”
“你明知道當年高鈺為了逼走你用了手段,我聯係不上你也是她從中做手腳,你說她為我著想...區區一個繼母會麼?”慕槿低低說道,眼底劃過一絲冷笑,那個身穿百萬婚紗嫁入豪門的女人,也許眼裏隻有集團的未來。
“她畢竟是你母親。”曾念依不敢說話了,因為她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冷的眼神。
“是啊,畢竟是名義上的母親。”慕槿環著她的身子,低低說道:“畢竟這些年她也沒過好,我已經不恨她了。”
“阿姨她怎麼了?”
“身體不太好,勞累過度,兩年前我讓她去國外修養,現在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曾念依趴在他懷裏。
“對了,阿槿...這是哪裏?”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現在究竟在哪處地方,對於昨晚的記憶也有些記不清了。
“酒店,一個自稱你朋友的人帶你住進來的。”說到這裏他倒是忘了客廳那邊還有個被遺忘的人。
“...是誰?”她記不得了。
“尉零,你認識麼?”
“認識...”曾念依“謔”地起身坐起來,臉色呆滯地看著門,說道:“你是說他回國了?”
“你不記得了?”慕槿忍不住一笑,對於她的反應遲鈍已經習以為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