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洋冷笑一聲:“很意外是吧?”
我的手勉強能寫字,但是手腕一直在顫抖,沈洋在一旁解釋:“是我爸的意思,他堅決要給你十萬塊錢的補償,但是他並不知道這份協議,請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爸的麵前,更不要說起這份與妹兒一刀兩斷的協議。”
我原本已經妥協了,不管我簽什麼樣的協議,妹兒終究是他的女兒,我割不斷他們之間的父女情。
但是我看見劉嵐用手寫下的聲明,字字句句都迫不及待的想和妹兒劃清界限,那一句十萬塊割斷父女情,尤其的寒心。
沈洋卻一臉不耐煩的催我:“簽個字婆婆媽媽什麼,快一點,我答應妃妃下午陪她去逛平和堂。”
領證,離婚,一氣嗬成。
沈洋沒有半點留戀,出了民政局的大門後摟著餘妃上了車,揚長而去。
我看著沈洋遠去的車影,突然歎了一口長氣。
張路一直在安慰我:“你想哭的話,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轉頭對著張路笑了笑:“不了,我們回家吧,我的手還不能拿刀,所以你今天要幫我把那隻雞殺了,我們做一頓好吃的慶祝慶祝。”
張路茫然的問:“慶祝什麼?”
我摁了摁張路的腦門:“傻呀你,慶祝我終於從保姆的行列成功的擠入青春美少女的行列,哦不,應該是時尚辣媽的行列,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去做一件事情。”
張路被我推著走了兩步,回頭問:“你這病人怎麼力氣這麼大?你讓我去做什麼事情?”
我指著對麵那條街:“拐彎右轉五十米,有一家花店,你送我一束花,然後再左轉十米,有一家仟吉蛋糕店,那裏麵的提拉米蘇味道超級棒,你去買,快去快去。”
張路有些擔憂的問:“你一個人,確定不會想不開?”
我瞪了她一眼:“你想什麼呢?我的卡裏剛到了十萬塊,十萬啊,那可是我要喝多少噸酒才能賺回來的錢,我還沒大手大腳的花呢,舍不得死的,你放心。”
張路鄙視的丟下一句:“沒良心的女人,這個時候隻顧著自己花天酒地,你就不能說是為了妹兒才更要好好的活著嗎?”
我哈哈大笑:“路路,我發現你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張路給了我一個大白眼,三步一回頭的走了,我站在車來車往的十字路口,心底裏翻滾著的滋味,一言難盡。
豔陽暖暖的照在身上,我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右手,真涼。
這段婚姻也跟我的手一樣,涼的骨髓裏都透著疼痛。
往左還是往右,我茫然的分不清哪兒才是我該走的道路。
把張路支開僅僅是想透口氣,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我的眼角一直在抽搐,但是的一直在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在他們麵前哭。
忍的太久了,此刻想哭卻哭不出來。
張路果真買了鮮花和蛋糕,還揚言要不是我身體不好的話,她很想把以前的哥們姐們都約出來慶祝一下單身派對,離婚後的五天內,張路寸步不離的守在我身邊,童辛和關河也是一下班就往我這兒跑,每個人盯著我,生怕我會做出半點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於是我對著他們強顏歡笑了整整五天,第六天,童辛和關河回老家一趟商量兩個人的婚事,張路也被自己心儀的帥哥約出去花前月下了,我終於安安靜靜的坐在客廳裏,看著這個家再沒有關於沈洋的半點東西,突然間大吼一聲:
“沈洋,見鬼去吧。”
然後狠下心來刪掉了我手機裏所有與沈洋有關的合照。
在我準備拉黑沈洋的電話時,電話突然就響了,我猛地將手機摔在了地上,沒摔壞,電話掛電後又打來了一個,我忐忑不安的撿起手機接通。
電話裏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請問你是曾女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