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就算世界荒蕪(1 / 3)

“他瘋了嗎?快叫他回來,他腿傷還沒好呢!”

我衝著電話裏咆哮,姚遠著急的勸我:“別生氣別生氣,你現在身子剛剛好一點,千萬別動氣,他性子倔強,怕是勸不回來,不過我已經叫人準備了救護車,在山腳下候著,另外,我的師弟會帶人上山,防止任何突發事件,我就是怕你著急才跟你說一聲的,黎黎,他是真的愛你,你別讓他受煎熬了,你們和好吧。”

姚遠的話讓我情難以堪,我呆滯著不知如何回複,張路奪了我的手機問:

“姚醫生,韓野那王八犢子在哪兒呢?”

張路開的是擴音,大家都把腦袋伸了過來,聚精會神的聽著。

“你們別急,韓野在麓山寺,他是去給菩薩磕頭的,請菩薩保佑他摯愛的女人平安喜樂,也是為了這個孩子,他來找過我了,我跟他說了孩子的事情,然後他不發一語就跑了,我看他腿傷沒有痊愈,才跟了去。”

張路氣呼呼的掛了電話,雙手叉腰咧咧道:“這個男人真的是瘋了,他不要命就算了,別讓我們為他擔心啊,三嬸,你去熬薑湯吧,好不容易消停兩天,又要開始折騰咯。”

張路是刀子嘴豆腐心,一麵把一切安排好,一麵安撫我:“你在家裏坐著等,我一定幫你把韓野那王八犢子給你拖回來,等他回來你就用雞毛撣子暴打他一頓,你打累了就換我,老娘我好久都沒運動了。”

看著張路摩拳擦掌的樣子,傅少川將她摁在沙發上坐到我旁邊:“你在家陪著曾黎,你們兩個哪兒也不許去,秦笙,你在家看著她們,她們要是敢跑,就拿雞毛撣子打斷她們的腿。”

徐佳怡笑的直不起腰來:“你們倆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那我們趕緊走吧,把那頭方寸大亂的倔驢給拖回來。”

楊鐸跟在一旁附和:“來來來,娘子,我幫你打傘。”

徐佳怡也學張路的樣子雙手叉腰:“你給老娘坐好,乖乖在家等著,秦笙,你三哥要是敢跑出去,你就...”

秦笙不知何時已經把雞毛撣子拿在手上了,她將雞毛撣子對準楊鐸的手輕輕敲打了幾下:“我就拿雞毛撣子打斷他的腿,我都知道了,你們快去快回吧,我今晚還沒贏夠了,好歹也讓我贏一個名牌包包的錢才算盡興。”

本來還挺凝重的氣氛,被徐佳怡和秦笙三言兩語就弄得暖和了起來。

張路這種性子的人豈會坐在家裏幹等,她是第一個站起來反抗的:“我為什麼不能去,收拾韓野這王八犢子,你們誰比我有動手權,我代表的是黎黎的娘家人,你們都隻是有可能成為黎黎的婆家人罷了,你們去逮那貨,我怕你們心慈手軟,還得由老娘我來動手。”

也多虧張路平日裏就是愛動愛鬧的性子,這一次身上打了兩個窟窿眼,養了一個多月就好了。

想把她甩在家裏坐著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楊鐸也是緊跟著起了身:“我也要去,活了三十年都不知道老二淒淒慘慘戚戚的時候是什麼鬼樣子,想想一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卻在情場上三叩九拜,我要是錄下來,保準後半輩子我的公司都不用自己打理了,有老二這片天支撐著,我就能...”

徐佳怡一手捏在楊鐸的胸口:“你就能當寄生蟲嗎?我徐佳怡的男人絕對不可以懦弱無能,也不可以逞強逞威風,你給老娘坐下。”

沒想到風流倜儻的楊鐸會在小家碧玉的徐佳怡麵前認慫,張路驚訝的嘴裏都能塞倆雞蛋了。

“黎黎,我這兩個窟窿眼是不是打在我眸子上了,我怎麼覺得有種老眼昏花的感覺,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很久很久以前,某隻小綿羊還在苦苦追求大灰狼的時候,梨花帶雨的樣子好讓人心疼的咧,現在是一隻披著羊皮的母狼和一隻披著狼皮的公羊結合在一起了嗎?”

她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可沒有,我著急的從沙發上起身:“不行,我得趕緊去勸勸他,上山那段路本來就泥濘不堪,又加上今晚暴雨,韓野這禽獸八成就是故意的,大晴天不去大白天不去,偏偏選了個風雨交加的夜裏去。”

張路攀著我的肩膀:“喲,小媳婦終於學會低頭,學會心疼人了?這下原諒他了吧?還怪他嗎?他要是雙腿殘廢了,你估計會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吧?”

我恨恨的說道:“他要是雙腿殘廢了,我就把他送回美國去,我才不要一頭雙腿殘廢的倔驢呢。”

徐佳怡竊笑:“老大,你別這樣啊,就算二哥雙腿殘疾了,他還有第三條腿的嘛。”

這樣的話從徐佳怡嘴裏說出來一點都不稀奇,稀奇的是秦笙竟然呆萌呆萌的問:“哪有第三條腿?人不都隻有兩條腿嗎?”

就連三嬸和徐叔這樣的過來人都忍不住臉紅的躲一邊去了,秦笙這無辜的小模樣還真讓人哭笑不得。

徐佳怡隻有摟著秦笙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解釋,聽完解釋後,秦笙連耳根子都紅了,嬌嗔一聲無恥之後,整個人往樓上跑去,琴房裏,小榕和妹兒還在盡興的彈琴。

張路甩甩手:“好了,趕緊決定吧,到底怎麼辦?你們去不去,你們不去的話我就自己開車去了,這種千年難得一見的西洋景,我是絕對不想錯過的。”

我是一定要去的,雖然我不能上山,但我可以在山腳下等著。

我和張路都很倔強,傅少川拿我們沒法,隻好讓我們穿戴好之後上車,在車上,傅少川還給姚遠打了電話,說了我要去,姚遠自然知道該怎麼辦。

大雨一直未停歇,徐佳怡開著車跟在我們後麵,張路忍不住歎氣:“這老天爺的眼淚好像是專門替韓大叔準備的一樣,你說他那身子骨熬得住這麼折騰嗎?前不久他一個好端端的人上山去都能摔殘廢了回來,現在豈不是作死嗎?”

我沒有回話,我的心裏很亂。

如果說我第一次聽到他為我三叩九拜的去求佛祖保佑的時候,我還覺得他有些幼稚的話,現在他的行為讓我覺得內心很沉重。

我受不起這樣的付出,總覺得沉甸甸的。

“聽過這樣一句話嗎,就算世界荒蕪,總有一個人是你的信徒,愛情有超越一切的力量,愛情可以讓人變得冷酷無情,也可以讓人星火燎原,我以為你們女人應該更能理解深愛一個人的感受,老韓是個很自信的男人,他這一生所受的打擊,都拜女人所賜,前者讓他哭,讓他痛,而你讓則是進了他的骨髓中,浸入了他的血液裏,要麼不愛,要麼拚了命去愛,這才像他,曾黎,我感謝你,你讓他找回了那個有血有肉的自己。”

這番話太深刻,我聽得一知半解,張路更是一頭霧水。

“傅少川,你這王八犢子咧咧啥呢,什麼叫做冷酷無情,什麼叫做星火燎原,誰冷酷誰無情,誰用星火把誰給燎原了?還有前者後者的,你給老娘解釋清楚。”

張路伸手揪著傅少川的耳朵,傅少川吃疼,極力求饒:“寶貝兒,你這樣對待自己的男人,是要下油鍋的。”

張路向來不信那些,自然不肯鬆手:“傅少川,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也有女人讓你哭讓你痛,進了你的骨髓中,侵入你的血液裏,讓你拚了命的去愛?”

傅少川的側臉很完美,尤其是嘴角微揚的時候,他突然把車停在了路邊,轉過頭來深情的凝望著張路:“有,那個人就是你,你就是我的命。”

張路這麼大大咧咧的姑娘都被他整的嬌羞了:“你撒謊,你騙人。”

傅少川抓住張路的手:“你說過,撒謊的人要吞下一千根針,我很怕疼的,所以我永遠不會對你撒謊,騙人這種事情,老韓說小騙子騙人一陣子,大騙子騙人一輩子,隻有老騙子才會從一而終,你放心,我絕對是老騙子一枚,會對你的一生負責。”

我尷尬的咳嗽兩聲,看見徐佳怡的車跟了上來,就停在我們後麵:“那個,姐們,哥們,兩位,我還是下車坐後麵那輛吧,你們倆現在這樣,讓我看著很惆悵。”

傅少川回過頭來壞壞的笑著:“你以為後麵兩人會閑著嗎?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

還真是哥幾個臭味相投,就停下來那麼一會兒工夫,透過雨幕看過去,徐佳怡和楊鐸已經激情熱吻上了,真不知道他們倆以前是裝的太像了,還是後來迸發出的愛情荷爾蒙,總而言之我夾在這四個人當中,簡直是如坐針氈。

最後我摸摸孕肚,不滿的說:“你們注意點胎教,我要是生個兒子像大哥一樣,那還得了。”

張路撅撅嘴:“像老傅哪兒不好了,要鼻子有鼻子,要眼睛有眼睛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我覺得挺好的。”

我還沒打趣她呢,她自己說完又補了一句:“說漏了,老傅是五肢發達。”

我都汗顏了,隻好揭短:“我可不想生個兒子每天圍著一個女兒屁股後麵跑,關鍵那女人還不待見他,天天見到他就跟耗子見著貓似的,我這當娘的心裏承受能力不強。”

要不是看到交警冒雨過來了,傅少川和張路估計還得膩歪一陣。

來到山腳下的時候,姚遠不在,但是那天被我們問話的小護士在下麵候著,在雨幕中大聲對我們說:“姚醫生上山去了,吩咐我們在山腳下等著,還有姚醫生說了,你不能上去,下這麼大的雨,路很滑。”

我當然不敢冒險上去,張路看著我一臉擔憂,也是於心不忍。

“這樣吧,我們開車上去,在半山腰有一個地方能看到韓野必經的那段台階,黎黎,你也去看一看吧,一個女人能被一個男人這麼愛著,此生無憾了。”

小護衛一再攔截我們,說是這個天氣上山的話,怕出意外。

但我心意已決,張路也是全力支持我。

於是我們兩輛車又開上了嶽麓山,傅少川開的很慢,但這條公路上去並不遠,二十分鍾後,我們到達了張路所說的那個台階的上麵,往下一看,果真能看到,事業很開闊,但是韓野還沒來,張路在微信上讓姚遠共享位置,但是信號太差,位置共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