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譚暮白卻換了睡衣,在床上,垂著眼睛看那本詩集。
然後,將書頁翻開,看自己在書頁上麵寫下的字跡。
看上麵那一筆一筆認真勾勒出來的那個名字。
“傅錦書……”
她輕輕喊這個名字。
然後歎了口氣,手指一動,將寫滿了名字的書頁,嘩啦一聲撕了下來。
然後,將那張紙,在手裏麵揉成了一個紙團。
接著,丟進紙簍裏麵。
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人跟事情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去改變的。
陸勵南變了。
她也總是會變得。
她雖然冷淡,卻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就算是沒有深愛,但是,也不應該對著陸勵南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而得寸進尺。
她嫁給了陸勵南。
已經是陸勵南的妻子。
有什麼理由,去為了一個曾經一言不發就遠走國外的人而對陸勵南的付出視而不見?
……
譚暮白一晚上想了很多事情。
而陸勵南的腦子裏麵想到的東西也絕對不會比譚暮白少。
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陸勵南看著譚暮白的臉色問了一句:“喬正宸是誰啊?”
譚暮白用勺子舀白粥的動作微微頓了頓,然後開口給他解釋:“是我以前高中的同學。”
“長得很不錯。”
即便是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喬正宸也算是長相很優秀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要是放在他陸勵南回來之前追求譚暮白,也是有三分的可能性能抱得美人歸的。
因為,陸勵南打從看見喬正宸的第一眼,就覺得喬正宸身上有種奇怪的氣質,跟當年的傅錦書是相似的。
但是,他們夫妻之間最大的隔閡,就是傅錦書。
陸勵南不想在譚暮白的麵前說起傅錦書。
而譚暮白在解釋完了之後,也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陸勵南像是之前一樣,在吃完飯之後主動收拾碗筷,然後穿戴好,想著送譚暮白去上班。
譚暮白吃晚飯之後,看他一副要出門的樣子,手裏麵還拿了車鑰匙,便送他到門口:“上班路上小心。”
陸勵南聽見譚暮白這樣說,才開口解釋:“你怎麼還不換衣服?我想先送你去醫院,然後再去軍區。”
譚暮白看著他:“醫院給了我七天的假期,今天才第六天而已,明天還能休息一天。”
說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醫院為了讓我緩解喪夫之痛,所以才給我這七天假期的。”
譚暮白說出這話,立刻讓陸勵南的臉上有些尷尬起來,他咳了一下,才解釋:“對不起暮白,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隻不過軍令如山,這件事牽扯到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訴你我還活著的消息。”
譚暮白點點頭,反問他:“那麼,你以後還會假死幾次?”
陸勵南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你自己都不知道?”
陸勵南沉默不語。
譚暮白吸了口氣,看著他,眼神認真:“你是我丈夫,我希望你不要欺騙我。”
在譚暮白說出‘你是我丈夫’這句話的時候,陸勵南的心髒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聽見了譚暮白承認他一樣,眼神驚疑的看著譚暮白。
譚暮白被他這樣看著,皺了皺眉:“怎麼,我有什麼話說的不對嗎?”
“你說我是你丈夫?”
“你不是嗎?”譚暮白問他,臉上雖然還是一副冷淡的表情,但是心裏麵卻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她承認好了。
承認陸勵南是她的丈夫。
好好去經營這段婚姻。
放棄傅錦書,去愛陸勵南。
“是,我是。”陸勵南稍微反應了一下,就立刻回答,眉眼之間都瞞上笑意。
譚暮白點點頭,給他打開門:“那就去上班吧。”
“暮白……”陸勵南叫她。
她轉頭看他:“什麼?”
“我愛你。”他湊過來,唇瓣在她的唇瓣上輕輕親了一下,聲音溫柔又深情。
就像是好聽的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