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外婆會很傷心的。”
譚暮白轉過身，比陸勵南想象中要平靜很多很多。
她往前走，身形單薄。
“老人家這個年紀白發人送黑發人，傷心過度身體也撐不住，暫時瞞著她吧。”
譚暮白離開。
陸勵南快步追上去。
在過了走廊拐角的時候，陸勵南將還算鎮定的譚暮白一把拉到了懷裏。
他抱住她。
她也抬手抱住了他。
沉默片刻。
壓抑的哭聲從他懷裏斷斷續續的傳出來，聽得陸勵南心都要碎了。
“我幫她哥哥找到了真相……”
“我知道。”
“易單鈞也在逮捕之中了。”
“是的，很快就能抓住。”
“為什麼？”
譚暮白把臉埋在他的懷裏，哭著問他，“為什麼她還是出事了？”
她明明已經在發現不對勁兒的時候，就跟陸勵南在看著她，保護她了。
為什麼最後她還是出事了？
“我們那天，不是親眼看她進醫院的嗎？她還跟我道謝了，因為我跟錦書幫他哥哥找了真相，還了他哥哥清白……”
“是，”陸勵南知道她很自責，他輕輕親了親她的頭發，努力寬慰她，“這不是你的錯，慕白，我們已經在保護她了，但是我們不可能二十四小時一刻不離的照顧她保護她。
發生這樣的事情已經無法避免了，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力量，慕白，這不怪你，別傷心了，好嗎？”
譚暮白在他懷裏搖頭。
想要再說什麼，但是悲慟令她難以言語。
陸勵南聽她哭泣哽咽，抬手，把她的頭輕輕按在自己懷裏。
目光憐惜的輕輕吻著她的發絲，盡自己所能的去給她一個安慰的懷抱，來稀釋她的悲慟，緩解她的情緒。
她的慕白，經曆了太多。
這樣的事情突兀而令人覺得悲傷。
可是，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嚴峻的後續處理。
她要振作起來。
他要等她振作起來。
宮明宸的背靠在酒店的欄杆上，聽著拐角那邊，譚暮白壓抑的哭聲，緩緩垂下了濃密的眼睫。
他臉上的表情很寡淡。
即便是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之中，也仍舊能從他身上感覺到冰塊一樣的陰冷寒意。
陸勵騰走過來，瞧見他背靠在欄杆上的鬆散模樣。
問：“既然人已經找到了，接下來也就是他們的事情了，我送你回去。”
“嗯，”宮明宸應了一聲，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謝謝。”
“不用這麼客氣。”
陸勵騰跟他一起下樓。
此時正是中午，裴宇飛嫌酒店規格太低，睡得不舒服，也正準備回去。
看見陸勵騰跟宮明宸下樓，就問：“你們要回去？”
陸勵騰點頭。
裴宇飛道：“一起。”
三個人回去，裴宇飛雖然睡得渾身難受，卻還是不得不當司機開車。
陸勵騰坐在副駕上。
宮明宸一個人坐在後麵的座位上。
他整個人隱藏在遮陽車窗的陰影裏，看著就像是一團融不進白日裏的黑色霧靄。
陸勵騰能明顯感覺到宮明宸在發現了伏冉曦屍體後的奇怪變化。
他整個人都變得陰冷起來。
“你不舒服？”
他問他。
宮明宸開口：“沒有。”
“你很沒精神。”陸勵騰道。
宮明宸寡淡的開口：“昨晚太累了。”
陸勵騰蹙眉，沒再說別的。
但是到了A城之後，卻把裴宇飛撂下，自己坐上了駕駛席：“我送你回去。”
“不用。”宮明宸婉拒。
陸勵騰不聽他的，開車就走：“你狀態不對，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