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浴巾已經脫落了,我挨著床沿站著,冷得我直發顫。將手裏的像框扔到床上,我赤著腳走到置衣架旁扯了睡衣套上。
鑽進被窩,靠著床頭坐下,我撿起被麵上的像框,那是笑笑的照片,小丫頭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那個樣子象極了熊躍,我看了好一會,才將像框放回了床頭櫃上。
夜是漫長的,那杯雞尾酒的後勁還挺強烈,我沒有心思去猜熊躍在書房幹些什麼。搖搖晃晃的下了床,將門打上了反鎖,我滾回被窩很快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上午的十點半了。我凝神聽了一會,家裏靜悄悄的,熊躍估計早就去上班了。摸過床頭的手機,屏幕上顯示有一條未讀短信,我點開。
短信是許琛發來的,他說:小陳,我這邊弄到趙麗楓的身份證號碼了。
我刪了短信,靠著床頭坐了一會才掀開被子準備去洗漱。房門打開,熊躍抱著胸站在三步開外。我看了他一眼,沉默的向廁所走去。
“老婆。”他跟上來,“昨天,對不起,我不該發那麼大的火。”
我當著他的麵把廁所門甩上,他居然沒去上班,守在家裏隻為了跟我道歉?我慢吞吞的上著廁所,刷牙洗臉。
再出去時,熊躍又跟上來,低聲下氣的說:“老婆,你氣還沒消啊?”
“你怎麼沒去上班?”我沒好氣的問他。
“老婆生這麼大的氣,我上班怎麼上得安心,所以我請假了。”他一見我搭腔了,伸手就拖我,“好啦,不生氣了,下次我一定不發神經了。”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退了一步靠到牆上看他,“熊躍,你忍了我很久了吧,昨天也算是一個小爆發。”熊躍湊前一步急著要解釋,我伸手擋住他,“我們結婚這麼些年了,吵架的次數有限。我其實心裏有數,你一直在忍耐我。忍耐我的壞脾氣,忍耐我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忍耐我的懶惰,當然也忍耐我把娘家始終視為自己家。熊躍,我沒說錯吧?”
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雙手在我麵前比劃了一下,然後又垂下,“老婆,你都想哪去了?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隻是希望你能懂事一點,慢慢的成熟起來,畢竟笑笑也越來越大了。你不能永遠依偎在你媽的懷裏,拒絕長大。老婆,好了,不生氣了。我已經打電話給媽說了中午不去吃飯,待會我去接笑笑,我們帶她去吃披薩。乖,去換衣服。”
就象從前的每一次爭執一樣,他總是這樣向著我低頭。我靠著牆仍然沒動,我想起聊天記錄上他和妖精的對話。這些年來,他一直這樣縱容著我,直到有一天,這些缺點成為我無法抵賴的罪證,成為他出軌外遇的最好理由。
“大雄。”我緩了語氣,有些悲傷的看著他,“你說我們能好好過完一輩子嗎?”
“還說傻話,當然能了。快去換衣服,乖。”他輕輕推著我往房間走。
熊躍,我們的一輩子到不了頭,我有直覺。
接了笑笑,我們一家三口向著F城勝利街的必勝客出發。路上,熊躍問我給他妹問的近視矯正的事有沒有消息?
我看著車窗外,漫不經心的說:“離過年還有差不多一個月呢,急什麼?”
“他們可能會提前過來,你上點心問一問,最好是有認識的醫生,我這邊也打聽一下。”他想了一下又說:“住的問題,你想怎麼安排呢?”
“我和笑笑回我媽家住,你跟你爸睡小房間,你媽和你妹睡我們房間。”我往上托了托笑笑,小丫頭聽到我說她的名字,仰頭看我,“媽媽和笑笑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