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哥肯定不會讓我現在這個嫂子生二胎,就笑笑一個女娃子,我們陳家不是斷後了嗎?”小姑子又說。

“你麗姐不是說了嗎?生了兒子才進我們家。你現在這個嫂子好在心眼也不多,就先這樣唄。”婆婆不以為意。

“那麗姐苦嘍,得熬幾年,除非我哥現在就能把握陳家的財政大權。”小姑子歎氣。

“也別把你麗姐看得太高,等你出國了賺到美金了再下定論,如果到時你能嫁個有錢的,一輩子榮華富貴,我就二話不說認了她。”婆婆認真的口吻。

我聽著她們熱烈的討論著我和那個妖精的各自的優勢,感覺象在聽一個黑色幽默,多麼奇葩的一家人啊。似乎在她們看來,出軌外遇根本就不是個事兒。對窮怕了的他們來說,有錢,誰更有錢,誰更願意給錢,這才是重要的。

熊躍這樣不要臉,那是受家庭的熏陶,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什麼樣的環境決定什麼樣的人生。

熊躍一直給我打電話,我不接他就發短信,說飯做好了,回家吃飯。我關了錄音筆放到了妥當處,然後搖搖晃晃的起了身。出了門,我又給工作間的房間打上了反鎖,然後把能開門的三把鑰匙放到了樓上我媽一件早就不穿的在大衣口袋裏。這個房間裏的秘密,我不能讓他們知道了。

做完這些,我才蹣跚著往外走。

回家?那還是我的家嗎?

走了幾步,我慢慢蹲到地上,這回,我是真的內傷了。

陳戀清啊陳戀清,這樣不要臉的一家人,你為什麼從前沒瞧出一點端倪?生了女兒他們不說什麼還感恩戴德,每年還屁顛屁顛大包小包的回去看她們。這次來又是飛機票,又是近視矯正,還購物給錢。這錢扔水也有響聲啊,花在她們身上簡直是就是喂了白眼狼,還是喂不飽的白眼狼。

我感覺一身的力氣被一隻無形的手抽光了,回了家我就躺到了床上,雙目呆滯的看著天花板。熊躍被我的樣子嚇壞了,坐在床邊,一直懺悔。

這樣躺了三天,幸好我媽後麵又去了我姨家裏,否則她看到了肯定得刨根問底,我現在這心情完全就瞞不住。

這三天,我粒米未進,當初懷笑笑的時候,吐得狠時,我至少還能喝點牛奶。

而現在,我真的感覺到了哀大莫過於心死。

我這個樣子,熊躍似乎也有一點被鎮住了,死死的守了我兩天。隔幾個小時他就端稀飯,端水進來求我吃點。

我也不說話,他求得急了,我就看著他流淚。

第四天上午的時候,我的頭腦有一點清醒了。我想起錄音筆裏,小姑子也提到了熊躍肯定不會答應生二胎,現在我能確定我父母私下肯定和他有協議。

宋溪曾經分析過,說有可能我父母要求二胎姓陳。我一直以為,隻要是我們的孩子,真正意義上來說,姓什麼並不打緊。

但我忘了最重要的一點,他是農村來的,他有根深蒂固的姓氏觀念。姓了陳,對他們來說,那就不是他們熊家的人,就不會上熊家的族譜。

我終於明白了。

“老婆,你哪怕是吃一點點,你不要這樣,你看你瘦成什麼樣了。”熊躍又一次坐在了我的床頭,一臉崩潰的看著我,“我該死,我不是人。”他又伸手打自己的臉。

他確實應該自己動手,別人動手真是髒了別人的手。

“水。”四天了,我終於對他說了一個字。

“來,水在這裏,溫的。”他聽見我說話,欣喜若狂的半跪下來給我喂水。

我靠著床頭喝了水,又吃了小半碗稀飯,感覺元氣恢複了許多。然後我說:“我要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