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啊。”我媽回頭輕聲喊我,“你別想多了。”
“媽,你先下去好嗎?我想一個人靜靜。”我疲憊的閉上眼睛。
“生二胎的事……”我媽急著解釋。
“這事情,我早就猜測過,媽,你放心吧我從來沒有多想過。”我側著身往被窩裏鑽。
我媽坐了一會,見我不願意說話,幫我掖了掖被子然後就關上門出去了。
終於清靜下來了,這一番鬧騰,我真的覺得累了。我二十九歲了,在我二十八歲之前,人生都是那麼的平靜,我活得那樣恣意多彩。
我從來沒有去想過生活裏會突然冒出這麼多的問題,娘家,夫家。親情,愛情。它們拉據著,較量著。你防著我,我防著你。為什麼要活得這樣累?
在熊躍說出他和我媽的協議之前,宋溪就和我猜測過我媽也許有這麼一著。那時,我真的沒有想多,正如我媽說的,二子終歸還是我的孩子。
可是,現在我媽真的默認了這件事,真的把我和笑笑的繼承權排除在外時,我又感到莫名的難過。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奶奶還活著時,總跟我說:女兒家,終究是別人家的人。
那時,我真不明白什麼叫別人家的。我就不一樣,我姓了陳,我一輩子都是陳家人,吃陳家的飯,喝陳家的水,我覺得我爸我媽樂意得很。
我抓著被子無聲的哭著,熊躍和我媽,從種程度上來說,種姓觀念都根深蒂固。
這個早春,我一下子覺得自己老了。
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沒長大,可現在我卻老了。那中間的時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那樣失去了。
我消沉了好些一天,我媽對我小心翼翼的,她好多次都想和我提起生二胎那事,但每次我都笑著說,媽,你別說,我真的沒多想。
熊躍那天跑了後就沒再來過我媽家,偶爾給我發條短信,說他在喝酒或一個人在家想我之類的。我懶得理他,從來不回。
宋溪來看我,我媽拉著她在陽台說了很久的話。大概是讓她勸我之類,但宋溪見了我,什麼都沒說,隻是陪我悶坐著。
“笑笑去上幼兒園了。”我打破沉默,坐在工作房裏的窗邊,低聲說。
“嗯,阿姨說了。”她喝著水。
“找個時間,陪我回鄉下去住一段時間吧。”宋溪這樣說,“馬上三月了,油菜花開了,景色很不錯。”
“現在不了,等我把事情處理完了再說。”我拒絕。
宋溪便不再說什麼。
我整理好了所有關於熊躍的證據,二月底,我聘了一個律師,正式向熊躍提出了離婚。
三月初,我公公婆婆還有小姑子來了,新一輪的大戰再一次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