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陽很快拎著桶熱水回了房間,我媽見狀,趕緊把被子抖好了,“你們早點睡啊,我去幫冬冬洗一下臉。”說著,她就快步的出了房間,順手還關上了房門。

“我幫你脫吧。”林向陽蹲下身來,伸手按住我的腳。

“你這樣低聲下氣又是何必?”我縮回腳,自己彎下了腰。

他隻好慢慢起了身,挨到了床頭坐下。冰涼的腳觸到熱水,我被燙得忍不住皺眉。

“要不要幫你加點冷水?”林向陽飛快的起了身。

“不用。”我咬著牙說。

兩個人又沉默了將近十幾分鍾,見我泡得差不多,林向陽起身幫我拿了幹毛巾,我擦腳時,他又把水拎去倒了。進來時,他換了個臉盆端了洗臉水進來。

“林向陽,你這樣是想減輕一點內心的愧疚嗎?”我淡淡地問。

“我以前也是這麼對你的。”他輕聲說。

我愣了一下,對,以前隻要他在家,確實出也是這麼對我的。但以前他自然,不會象現在這樣大氣不敢出。

我洗完臉後爬到了床上,然後將兩床被子分開,毛毯鋪在了最上麵。林向陽就站在床頭看著,見我鋪完了,他也爬到了床上,然後伸手就把我拽進了被窩,“宋溪,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他壓到我身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我。

“我不知道。”我看著他,兩行淚水順著眼角緩緩的往下淌。

他看了我好久才慢慢的起了身幫我蓋好了被子,然後他躺回了他的被子裏。燈關了後,我睜著眼睛看著黑暗。好久後,他伸手連人帶被子的將我攬進了懷中啞著聲音說:“宋溪,我知道,這回我徹底的傷了你的心。”

“是!”我拚命的想忍住淚水,越忍淚水越急。他沒說錯,以前,無論聽說了他的多少風流韻事,我都能一笑置之。但這回不一樣了,鐵一般的事實擺在我麵前,他還同時和幾個人搞在一起。

“你不要哭,你一哭,我都恨不得死在你麵前。”黑暗中,他伸著手胡亂幫我擦著淚,“我林向陽吊兒郎當了三十餘年,在我心中最怕的人是你,最不想傷的人也是你。可是,最後傷你心的人還是我。”

我總算把淚給忍回去了,“你放開我吧,你這樣抱著我也沒有用,你給我時間,我需要時間來想清楚。”

他這才鬆開了手,我側過身,麵對著牆壁,淚水又悄無聲息的往下淌著。

林向陽靜靜的躺了一會,隨後他起身出了一趟房間,再回到床上時,他把一大把紙巾放到了我麵前。

我哭了大半宿,他靠著床頭聽了大半宿。

第二天醒來時,我一雙眼睛腫得跟蜜蜂蟄過一樣。弟媳婦見我驚叫起來:“姐,你眼睛怎麼腫成這樣啦,你是不是哭啦?”

“你姐昨天看那忠犬八公,給哭的。”林向陽淡淡的開了口,“你平時看個韓劇都要哭,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原來是看那電影,我也看過,確實很賺人眼淚。”弟媳婦訕訕的笑了笑,轉頭指著冬冬大聲喊起來:“媽,跟你說了別給冬冬裝那麼滿的稀飯,你看看,灑了一桌子。”

“冬冬,我的小祖宗啊,我來喂你。你媽啊,隻顧著自己吃。”我媽牽著冬冬端著稀飯,走到了灶台前的凳子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