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決定是這麼決定的,可紅桃k還是想爭取一把,畢竟範年對他來說,也是一員大將,何況,如果他一點不為範年爭取活命機會的話,日後他的手下隻怕也會寒心,所以當下就說道:“各位放心,如果真是範年所為,我必定親自給大家一個交代。”
一句話剛說完,快刀老六就走了進來,一進門先對各位老大一點頭,打了聲招呼,隨即就到了朱思雨身邊,一伸手,和朱思雨耳語了兩句,朱思雨頓時一沉,一點頭道:“帶進來!”
紅桃k的心一下子提了進來,這不用問,肯定是範年來了。
果然,快刀老六轉身出門,片刻帶了範年進來,範年外麵套了件大翻領的呢大衣,其時也就剩兩個月的時間,就要過年了,天氣已經寒冷了下來,在外麵行走,確實是需要厚點的衣服了,但室內都還好,一般都有煤球爐子之類的東西,當然,年輕人都還是套件夾克就到處溜達,比如楚震東兄弟幾個,入秋就穿夾克,到現在還是夾克!
這裏插一個我至今想不明白的疑問,根據我自己的親身體驗,澤城還算滿冷的,在我的記憶裏,一般年前都會下一場大雪,記憶最深的是一次早晨一開門,大雪直接將門堵了一半,上學的時候,那寒風吹脖子裏,渾身上下都冒涼氣,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都不知道冷字怎麼寫一樣,大冬天的也就一件厚實點的衣服,頂多裏麵加一件手工的毛衣,一個冬天也就過去了。
可現在到了遠遠比澤城溫暖的南方,一到冬天裏麵保暖內衣加羊毛衫,外麵套著羽絨服,穿的胳膊腿都伸不直了,還凍跟鬼樣,不知道究竟是天氣變的梗冷了?還是人變的嬌貴了?
總之,在當時,呢大衣已經算是非常高端的衣服了,一件得好大幾十塊,一般人穿不起,隻有在有點級別的幹部身上,或者萬元戶的身上,才會發現一件,範年穿這個,在混子中相對算稀罕的。
不過他裏麵還是穿著那件黑色綢緞的衣服,顯得有點不倫不類,一排的布紐扣,到領子口處少了一個,平時大家也不會注意,但在今天,卻異常的明顯。
範年也是走血黴運,他本來就是孤家寡人一個,父母死的早,他又是大混子,混子在那個時候,是個貶義詞,和流氓差不多,別看人前威風,實際上沒有哪個正經女人願意跟他,至今光棍漢子一條,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拿刀行,拿針線可不咋的,而且少的一個紐扣又是在領口,穿這種衣服的,根本就沒有扣到領口的,所以範年也沒在意,就這麼一直缺著。
他哪裏會想到,就因為這一個紐扣,會背上這麼大一口黑鍋呢!
所以他一進門根本就沒察覺到大家的眼神全都盯在他缺少的那顆扣子上,對幾位老大分別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隨即目光就看向了紅桃k,橫窩瘋狗死了這麼大的事,卻將自己叫來了,傳話的快刀老六還指明讓自己穿這件黑色綢緞的衣服來,說是紅桃k交代的,他也鬧不清楚咋回事,得先看一下紅桃k的眼色。
範年畢竟也是老江湖了,這一看,頓時就發現事情可能有點不妙了,紅桃k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說白了就四個字,能跑快跑!
可範年也不知道咋回事啊!橫窩瘋狗死了又不關自己的事,自己跑哪門子?當下就問道:“K爺,你叫我來有什麼事?”
紅桃k頓時歎息了一聲,剛想說話,朱思雨就笑道:“K老大,你要是不介意,能不能讓我這個苦主先問兩句。”這話說的,分明不想讓紅桃k開口了,免得紅桃k用話提點範年。
說完也不等紅桃k答應,就直接問道:“範年,我問件事,你衣服的扣子怎麼少了一個?”
範年一愣,心想我衣服上扣子少不少關你屁事!但可不敢這樣說出來,當下就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少了一個,或許是掉了吧!”
朱思雨一聽,臉上一絲表情都不露,繼續不顯山不露水的問道:“那你昨夜,去了什麼地方?”
範年又不傻,朱思雨這麼一問,他立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橫窩瘋狗屍體,頓時急道:“朱老大,話可不能亂說,橫窩瘋狗的死,和我半點關係也扯不上。”
朱思雨微微一笑,說道:“前一段時間,橫窩瘋狗在城東的賭場,贏了你一大筆錢,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