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來的事情,卻讓楚震東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智商來。
那老頭等攝像機一停止,走到那玻璃前,直接將窗簾也拉上了,這樣一來,和外麵算是徹底隔絕了。
隨後那老頭走到了楚震東的身邊,一伸手,就往楚震東的脖子上摸去,瞬間臉上的表情也變了,原先那麼嚴厲的一老頭,眨眼間已經笑容滿麵,而且眼神中,甚至帶著一絲曖昧。
楚震東嚇一跳,他在監獄時,就聽說過有些犯人在邪火得不到宣泄的時候,會發生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當時聽了,也就一笑了之,這老家夥這副表情,不會是想將自己給辦了吧?
剛想到這裏,老頭的手一伸,已經將他脖子上那塊玉牌給掏了出來,盯著玉牌看了看,隨即嘿嘿笑了兩聲,一開口就說道:“你爸身體還好吧?”
楚震東一愣,下意識的一點頭道:“好的很,能吃能喝!還弄了一畝地整了個菜園子呢!”
那老頭點了點頭,又問道:“最近酒量怎麼樣?還像以前那麼能喝嗎?”
楚震東隱約感覺到,這老頭和自己的父親可能不一般,但他又從來沒聽父親提起過他有這麼牛逼一朋友,當下又點頭說道:“酒量比以前下降了許多,畢竟年歲到了,但喝個兩三斤還是沒問題,三天前我結婚,他喝了就有三斤,後來要不是我媽攔著,估計還能再喝點。”
說到這裏,楚震東一抬頭看了那老頭一眼,問道:“大爺,你認識我爸?”
那老頭隨手拿了張椅子,往旁邊一坐,嘿嘿笑道:“豈止認識,我和你爸兩個人打了一個村,那事當年在你們澤城,可是滿城皆知!你這塊玉牌,就是當年你一出生的時候,我送給你的見麵禮,你還在我懷裏撒過尿呢!”
楚震東一聽,頓時知道這老頭是誰了,當年表大爺因為六個酸棗打一個村的事,楚震東可聽過不低於百十回,當下頓時大喜過望,驚聲叫道:“你是楊大爺!”
這老頭是誰呢?正是當年和表大爺兩個人,打馬家屯子一個村的楊幹事!
楊幹事在澤城呆了一段時間,和表大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隨後楚震東出生,楊幹事將自己貼身戴的護身符玉牌送給了楚震東,沒過多久,就回市裏了,因為個人工作能力突出,一直幹到了市公安局長,即使年齡都過了退休線了,上頭仍舊不肯放他退休,為什麼呢?辦案太牛逼了,凡是過他手的案子,就沒有一件不辦妥妥當當的,有他在,市裏領導要少煩太多的心,所以目前還是市公安局的一把手。
楚震東事件在市裏一發酵的時候,楊幹事就知道了,一聽到楚震東的名字,他立即就知道肯定和表大爺有關聯,所以主動請命,來澤城偵辦此案,到了澤城一查,楚震東正是表大爺家的三小子。
要是事情小一點,楊幹事就能給平了,可楚震東這事鬧的可不小,當時那批考察團裏的商人,幾乎個個都是大老板,誰在市裏都是具有一定關係的,有幾個甚至直接和市領導來往都十分密切,所以這事捅出去之後,市領導十分震怒,小小一個混子,竟然有這麼大的能力,甚至能決定誰可以在澤城做生意,這未免太不像話了,所以,實際上楊幹事接到的命令,就是打掉楚震東團夥,根本就不是偵查。
正因為這事鬧太大,而且關係到楚震東的後半生,所以楊幹事也不得不加倍小心,甚至都沒有去見表大爺一麵,為什麼呢?免得落人口實,隻有讓大家都不知道他和楚家的關係,他才好為楚震東開脫。不然的話,楚震東大婚,他知道了一定會去喝一杯喜酒的。
至於他以前和表大爺交好,都過去二十多年了,誰還能記得!他自己記在心裏就行了。
這幾乎是老一輩人的通病,情義一旦刻在了心上,一輩子都不會忘,一發現對方有難,立即出手相助,不像現在,整天哥長弟短的,轉個身連你名字都想不起來,你要落了難,所謂的兄弟朋友,十個有九個是避之不及的,能剩一個說兩句暖心話的,都算你幸運的。
當下楚震東這一喊,楊局長頓時就樂了,伸手在楚震東頭上拍了一巴掌,笑罵道:“你這小子,也太不老實了,動靜鬧的可不小,要不是碰上了我,這一回夠你把牢底蹲穿的,不過這一點隨你爸,有其父必有其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