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來幹什麼啊,快出去,等著吃就好了,我跟你說啊,今天我做這道菜可是和一個廚師學的,那個廚師是和我們一個旅行團的,當時他說什麼也要給我們露一手,一開始我還滿不在意呢,沒想到那香味兒一出來我就控製不住我的口水了,聽說這個是他壓箱底兒的菜,一會兒你也嚐嚐怎麼樣。”
慕夕顏沒有出去反而在廚房東看看西看看,見到菜還沒有洗,挽起袖子,打開水龍頭。
好嘩嘩嘩的流水聲伴隨著她的說話聲音。
“我這也是迫不及待要嚐嚐您的手藝呀,看看到底要好吃的什麼程度才能讓你這麼一頓誇,一會兒您也教教我。”
錢老師哈哈笑了兩聲,“合著你是跑我這兒偷師來了。”
慕夕顏轉頭看了看仿佛一般的家庭主婦的錢老師,說到:“那當然了,我學費都交了。”
錢老師切著菜,回頭問道,“這學費的說法是哪來的?”
慕夕顏的眼神在茶幾上的茶葉罐子上瞟了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眼神明明就顯示著,那不是在那嗎?
錢老師眉頭一揚,“這是學費?”
慕夕顏搖搖頭,“不不不,這可不是學費,學費在裏麵,我帶來的可是孫叔的一片心意。”
錢老師一聽就沒好氣的說道:“就你知道的多。”
慕夕顏好久沒有和老師這樣打鬧著說話了,一時還有些懷念,要知道當時在睦和醫院第一個幫助她的人就是錢老師。
當時她還沒退休,而她剛來醫院,對誰都不熟悉,排外這種事對於哪來講都不意外,特別是這種剛剛畢業的大學生突然就能來睦和,對於一些塞也塞不進來的人來說,她無疑擋住別人的路了。
當時她正處於被陸顯風拋棄,孩子流產,母親病重,不得不和陸顯風簽下合同之後,那段時間,無疑是她人生中的低穀,剛來醫院,對待她又不認識,每天的情緒,對比下來是比以前要消沉很多,同事之間明裏暗裏的排擠,對於人際關係的把握又不夠好。
可以說開始那段日子真的讓她難熬,母親病著,她每天都異常疲憊,直到她覺得自己的精神有些問題。
醫院裏本身就有心理醫生,不用跑到別的地方,更何況她隻是懷疑自己,所以在一天下午請了假直接去,心理醫生的科室。
然後她遇到了錢老師,短發,年過五十,一副和藹的樣子,他把最近的狀況,和對方說了,不過隱瞞了大部分,畢竟誰也不想把自己的傷口剖析在另外一個陌生人麵前。
心理醫生遇到很多病人都是這樣,隱瞞了自己的病情。對於他這種情況反而不意外。
至少大致的情況,她已經了解,然後兩人就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治療。
慕夕顏沒有想死的心,她要活下去,因為她有母親,而對於這種沒有死誌的患者,對於心理醫生來說絕對是好消息。
無論是從質量來說還是從後麵複發來說,相對來說,都可以簡單一些。
錢老師看著她的背影,隻覺得這個孩子這幾年過的苦,卻從未想過放棄,無論前麵是高山似流水,她會躊躇會有雨,卻從未想過放棄,對於自己從來不鬆懈的人,對於她的未來錢老師是由衷的一樣她以後會很好。
兩人一邊吵著嘴,一邊做著飯,大約40分鍾以後,香噴噴的飯菜,出鍋。
慕夕顏幫著她把飯菜端到桌子上,飯菜的香味飄滿了屋子,說實話,聞到這個香味兒,很難不吞咽口水。
等他第一口菜雞放進嘴中,慕夕顏不得不感歎,“老師你這個朋友是特級廚師吧,好吃。”
錢老師本來在等著她的讚歎,沒想到讚的人是有了,卻不是給她的。
“白疼你了,這是我做的,你應該誇我得手藝好!”
慕夕顏對於明顯的爭風吃醋的錢老師表示,“是是是,您厲害。”
說完夾了一筷子菜放進錢老師的碗裏,“您也別光看著我吃,放心您不在的這段日子,我也有好好吃飯,一點兒也沒瘦,不用擔心。”
這都是以前病了那陣子,留下的印象。
精神不太好的事,就不是很想吃飯,那段日子,她的體重嚴重消瘦,每天他的飯量並不比別人小多少,但是想吃,和被逼著吃是不一樣的,從精神反應的方麵也是不一樣的,所以其實他在吃飯,但是她一樣,還在消瘦。
打個比方,可以說,他其實在吃飯,但是內心的非常抗拒這些食物,所以這些食物並不算在他的身體內。
就因為那段日子錢老師的輔導,所以發現了她精神上的問題,然後就有了兩人同時一起吃飯,一定要等到他吃一半的時候,對方才會動筷子,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對方竟然還保留著這個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