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在焚屍爐內也不掙紮,過了有三十多秒鍾吧,焚屍爐內的火忽然就滅了,爐門則是自己打開,阿豪又慢慢爬了出來,可他全身上下,燒的血肉模糊,根本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
更嚇人的是,阿豪的右眼皮被燒沒了,眼球就那麼掛在臉上,模樣怪異恐怖。
阿豪張開嘴,虛弱的說:“合葬,合葬。”
然後,阿豪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
我急忙撥通了急救電話,王鬼也沒再攔著阿豪父母,老兩口撲在阿豪身上痛哭,我則是走到貝貝父母身前,將骨灰還給他們,說:“你們也聽到了,貝貝希望能和那個年輕人合葬,如果你們真的愛女兒,就幫她完成這個遺願吧,至於家裏鬧鬼的事兒,是因為父母和子女心連著心,所以體會到了女兒的痛苦罷了。”
貝貝父母猶豫了片刻,還是歎著氣拿過了我手中的骨灰盒。
幾天後,貝貝父母告訴我,他們通過年輕人的房東,找到了年輕人的家人,又取得年輕人骨灰,將女兒和他合葬在了一起,晚上,他們夢到那個年輕人和女兒幸福的手拉著手,對他倆說著感謝,那一刻,貝貝父母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貝貝父親說:“也許…是我們錯了,我們想要一個好女婿,想要晚年生活品質好一些,可女兒,不一定喜歡錢…”
我歎了口氣,大多數父母都希望女兒找一個乘龍快婿,其實並非真的為女兒好,隻不過想在聊天時,有個可以吹噓的女婿,有個可以炫耀的資本罷了,說到底,還是人性中的貪婪與自私。
至於阿豪,他嚴重燒傷,住進了醫院,殯儀館領導得知了阿豪見死不救行為,非但把他辭退,還配合貝貝父母,把他告上了法庭,等待他的,是正義的審判,和良心的譴責。
至於房東,自從年輕人和貝貝骨灰合葬後,出租屋就再也沒發生過靈異現象,他自然是開心的不行。
人性中的貪婪,無奈,自私,交叉在一起,竟上演了這麼一出悲劇。
而這個事件,也是曾在雲南真實發生過的,昆明南邊的人,也許會知道一些,為把這件事寫下,我分別征求了阿豪,貝貝父母,房東等人的同意,他們也希望,看完這篇故事後,能夠引起部分人的深思,避免同樣的悲劇再次上演。
任務完成後的第二天上午,我正與王鬼在聊天開玩笑,便有人通報,夏劍夏長老到了。
夏劍戴了副墨鏡,穿了身休閑服,背後依然挎著那個黑色布袋,袋中則是他的利劍,他的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劍鞘,表麵光澤無比,甚至反射著淡淡的寒光,他把劍鞘放在我的桌子上,道:“摸摸看。”
我輕輕把手放在上麵,一股微微的寒意從手心傳遍全身,但不是那種刺骨的冷,怎麼形容呢,能夠讓困乏的人猛然精神,也能讓心緒不寧的人歸於平靜的冷,很安逸,很舒適。
我驚愕的問:“這是…”
夏劍哈哈大笑:“湛盧劍為仁者之劍,雖無堅不摧,但沒有絲毫殺氣,若是它的主人心術不正,則會造成劍悲,我身為劍癡,自然有必要幫它考驗下主人,那阿豪本是啞巴,交流起來十分困難,分數那麼低,基本沒人願意接單,即便接了,中間也會因麻煩而放棄,可你不同,我悄悄觀察了很久,你從沒抱怨過一句,因此,我相信你心中那份仁慈,那份大善,這把劍是雙眼睛,你通過了我與它的雙重考驗,從此之後,這…就是你的劍了。”
夏劍指著劍鞘說:“此劍鞘是我特意找天下第一煉器師,連夜打造,所用材料是千年寒鐵,一方麵可以讓持劍者精神抖擻,另一方麵,則可以讓持劍者心若止水,助你更好的駕馭這把劍,但是有一點我要明確告訴你…”
我疑惑道:“什麼?”
夏劍說:“倘若有朝一日,你心術不正,弑殺成魔,讓湛盧劍悲傷難受,我,必要殺你。”
我笑了笑,說:“這一天,怕是永遠也不會到來。”
然後,我把劍鞘拿起,橫在身前,猛然抽出湛盧劍,此劍吹毛即斷,但劍身卻通體發黑,未曾顯露絲毫鋒芒,猶如劍中君子,低調中帶著沉穩,霸氣中帶著隱讓,劍如人生,真是一把好劍。
正在我欣賞此劍之時,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畫麵,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用這把劍支撐著自己,半跪在地上。
幾乎是在同時,一句話似乎在我腦子裏出現似的,從裏到外充斥著我的耳膜和神經,令我很不舒服。
“若有來世,我必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