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遙遙跟在後麵的趙構眾人聽到溫小子的高聲呼叫趕到之時,王生早已消失得了無蹤跡。
“追!”老邱細細地看了看趙玘肩頭的主子,看樣子並無大礙,甚至已然沉沉睡去,沉聲嗬斥眾人。
“不必了。”趙玘還未開口,本呆立一旁的溫小子揮手示意眾人止步。
“溫良!”本就失職的老劉有些惱羞成怒,“憑什麼你不讓追了就不追了!你們鎮府司……”
“我們鎮府司自然比不得你們趙構咯。”溫良沒好氣地看向一旁,吹了聲兒不以為意的口哨,譏諷道,“野狗哪有家狗親,您說是吧……”
“你!”
“溫小子!”
…………
趙構眾人被溫良這麼一刺激,紛紛拔劍相向。
“咳咳……”眾人身後傳來一聲輕咳,緩步走出一位老者,正是護著趙玘前來傳旨的趙構領班,他上下審視了一番眼前這個少俠,竟然滿意地點了點頭,笑著問道,“少俠可否告知老朽,方才那人是誰?”
“四小宗師之一——王生。”溫良大大咧咧地脫口而出。
“王生……”
“王生……”
趙構眾人中立即引起一陣搔亂,老邱神情落寞,側過頭看了看腰間配劍,捫心自問,今日若自己就在殿下身邊,可否憑這柄劍擋下王生?
“多謝小友。”那老者鄭重叩首,說罷,掏出胸前一個蜀錦裹著的盒子遞給溫良,繼續說道,“老朽此行,不光是為護送小侯爺傳旨,也受了皇後娘娘囑托。”
眾人急忙紛紛跪下,就算那老頭不將話挑明,這暗紅色的刺繡蜀錦,普天之下,除了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又有誰敢用呢?
隻留下馱著趙炔不知所措的趙玘和一臉茫然的溫良。
老邱見溫良不為所動,有些著急,先是盯了盯那鶴發童顏的老頭,心中暗道這個老不死的果然不簡單,這一日兄弟們可沒少在他麵前風言風語……
但現在哪有心思去回顧這老頭從自己這隊人中聽去了什麼,接旨不跪,這罪名就是趙玘,怕是也擔待不起,老邱狠狠地瞥了一眼溫良,示意他跪下。
“娘娘有旨在先,溫小哥不必跪拜。”
說罷,那老者將盒子與暗紅色的蜀錦一並遞給溫良,沉聲說道,“娘娘謝溫小哥一路體貼護送,一路言傳身教,對太子殿下視若胞弟,百般感激。於深宮之中,偶聞溫夫人少時患上風寒,落下肺疾,這塊溫玉便贈予溫夫人,咳嗽之時,含在口中,可緩咳症,久而久之,可溫肺,養肺。”
溫良愣在當場,皇後娘娘這份禮可謂巧妙,金銀珠寶自然是俗氣得緊,官職前程,自己又不是很在意,哪怕趙鑄賞他一個鎮府司的指揮使,他也不會如此領情,隻是母親年輕時犯下的舊疾,本就是溫家兩個男人的心中頭等大事,溫良曾千金在黑市上求購此玉,而無一大盜敢應承下來,皇後娘娘自然不是什麼“偶然得知”,如此費盡心思,可真讓溫良胸中又暖又寒。
溫良笑著搖了搖頭,百善孝為先,代人盡孝,方為施恩手段之首,年叔果然沒有說錯……他緩緩單膝跪下,從老者手中接過那個盒子。
“小子替母親,謝過娘娘關懷。”
“哦嗬嗬,少俠客氣了。”那老者扶起溫良,對四下裏已然跪著的趙構,說出了自己作為同僚從見麵伊始的第一句話,“陸先生下令了,太子殿下的行蹤已然不是什麼秘密,爾等使命已經盡到,此一趟,還請隨我回京述職領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