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珠會截住慕如雪這事兒算是在慕如雪的意料之中，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畢竟慕如雪也不曾想到，僅僅是因為一個薛貴人的出現，就讓她沉不住氣。
這樣看來，似乎是慕如雪高看了她。
“早聽聞慕婕妤生的貌美，脾氣性子又是極好，今日近距離的見了，還真是不負盛名。”方海珠用那張繡著蘭花的手帕按著嘴角，低低的笑著。
她的聲音並不難聽，不過也算不是多麼的溫和罷了。不過那一雙含春的眸子，倒是讓人不自禁的想要多看她兩眼。
說來也是，方海珠的家世並不如何上的了台麵，否則的話她也不會僅僅是個才人。若非這雙眸子實在是勾人，興許如今早就被遣送回家，哪裏還有機會在這處立著？
“方才人言重了。”慕如雪輕笑一聲，斂了自己那帶著幾分考究的眼神，“才人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兒？”
“不過是瞧著婕妤一人在禦花園走著，就過來與婕妤說說話罷了。”方海珠看起來很是自然，仿佛真的是偶然一般，“這進宮多日，臣妾倒是想家的很，可惜沒有皇上的聖諭，到底也是隻能夠想想。”
“不過慕婕妤當是不會有如此顧忌才是。”方海珠說著便是麵露沮喪之色，但是旋即，又露出了一個看似十分真誠的笑容，“慕婕妤如今深的聖寵，想必什麼要求皇上都是會答應的才是。”
方海珠可謂是將慕如雪捧得很高，似乎對慕如雪除了羨慕之外就沒有了其他的情緒一般。而慕如雪雖是將她的表現看在眼中，但倒是不急著戳破。
她淡漠的朝著迎春花開的最為燦爛的地方走去，唇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對方海珠的話語並不在意也並沒有聽進去一樣。
這樣的慕如雪，無疑是讓方海珠心中七上八下，沒有一個著落的。
“方才人這話，本宮可不敢當。”
良久，才聽得慕如雪輕聲回答了這麼一句。此時的慕如雪手中扯著一枝迎春花的枝葉，那黃燦燦的花朵倒是襯的她膚白如雪，很是奪人眼目。
“婕妤若是不敢當，那這後宮之人，怕也是無人敢當了。”方海珠掩唇一笑，眼底盡是豔羨，“皇上對慕婕妤您的不同，咱們可都是看在眼裏，羨慕的緊。”
方海珠的這話讓慕如雪唇角的弧度又是擴大了幾分，若是說此前慕如雪還沒有確定這方海珠究竟有多聰明，她知道的僅是方海珠心狠手辣的話，那麼在方海珠說出了這句話之後，慕如雪則是有了一個初步的估計。
——能夠看出軒轅堯晟對她的不同和幾分維護的女人，絕對不會是蠢人。
思及至此，慕如雪便是忽的想起了那一日方芸蘭對她說的話。她說，若是給方海珠一個機會，那麼她就一定能夠一飛衝天。
這時看來，此言非虛。
“皇上聖心不可妄自揣測，再者後宮之中淑妃娘娘才是頗得聖心之人，才人這話說的，倒是讓本宮心中戚戚，不敢答應。”
慕如雪忽的用力，扯下來那迎春的一片綠葉，而後將那綠葉揉碎了去，扔在了腳下。她的動作輕柔的很，看不出一絲的狠厲，可偏生，叫這方海珠感到了一股子難言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