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香可要點上？”
此時的慕如雪與雙兒已經在一座長滿了青草的小坡前站定，那小破的正前方立著一個很是破敗的石塊，上頭依稀寫著幾個大字。
隻是時間久遠，又常年無人看顧，倒是讓那字兒被風霜磨滅的快要看不分明。不過就憑著這一塊碑刻石頭，也能夠判斷出這長滿了青草的小坡該是一座小墳。
“不點。”慕如雪的手拂過那站的有些歪的石塊，神色多有幾分哀傷之感，“再等等，或許，就不需要點了。”
慕如雪話語之中的意思雙兒明白，畢竟這人的屍首並不曾尋到過，慕如雪因此而抱有期望，也實屬正常。
隻是這麼多年過去，這人活著的幾率，實在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當然，這樣的話語，雙兒是絕不會當著慕如雪的麵兒說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天色隱隱有些陰沉之感。想起出門之時柳計衾說今日興許會下雨的話語，雙兒便是有些懊惱。本是以為這話是柳計衾信口胡謅，卻不曾想著天是說變就變。
眼瞧著那頭的烏雲緩慢的朝著這邊兒移動，雙兒到底是有些按捺不住的看向了慕如雪。
“夫人，這天兒瞧著就要變了，不若我們先回去？之後再回來看看如何？”雙兒終究是覺著那人已經死了的，畢竟傷成那般模樣，還活著的可能幾乎能夠忽略不計。
可偏生，慕如雪不願意相信。
而事實上，放在重活之前的慕如雪身上，她是絕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來這涼城一趟，更莫說親自過來祭拜。可是如今的慕如雪，想法終究是不同了的。
重活一世，讓慕如雪對因果循環之說，保持了一種極為虔誠的態度。
“若是下雨，就去前邊兒的茅草屋裏等。”慕如雪的話語不容置於，雖說還是溫溫柔柔，但雙兒跟了慕如雪這麼久，也是知道這話語的背後是無法動搖的決心。
“夫人這是何必？”
雙兒試圖再勸說幾句，可終究是被慕如雪那微微抬起的手給打斷了話語。她將那話咽了下去，而後便是默然的立在慕如雪的身後，終是不再出一言。
淅淅瀝瀝的雨水終是從那低矮的天幕之中降落，與春季的綿雨相比，這初夏的雨水到底是多了幾分來勢洶湧。
眼瞧著慕如雪的發絲被漸漸浸濕，雙兒終是輕歎一聲，將一直拿在手中的披風為慕如雪輕柔的披起，而後道：“夫人，去那屋子可好？”
聽罷雙兒這話，慕如雪隻抿了抿唇，而後便是抬腳與雙兒一道朝著那不遠處的屋子走去。
深深淺淺的腳印映在那已經有些濕滑的草地上，卻在不多時後就被雨水衝刷了去。這雨，果真是如柳計衾說的那般，越來越大。
地麵濺起的水珠與打在綠葉上的雨水，以及那不斷的從天幕飛揚而下的銀線，讓屋子之外的世界籠上一層迷迷蒙蒙的白霧。
“這屋子的年頭，也是有些久了。”
瞧著這一屋子厚重的灰塵，慕如雪的眉頭也是微微蹙起，腳步也是停在了門前，不再往裏頭走上一步。
見著慕如雪就此停下，雙兒也是乖順的站在她的身側。就像慕如雪說的那樣，這屋子很有些年頭。不說那屋子裏邊兒灰塵有一尺厚，便是那房頂，也是在不斷的漏著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