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雪的話語並沒有摻雜多少的感情，可是那一雙幽黑的眸子，卻是讓人覺著心中堵得慌。沒有埋怨，沒有憤怒，沒有光彩。這樣的眼神，在軒轅堯晟看來委實是不該出現在慕如雪的眼中的。
“不過是一個夢罷了。”
軒轅堯晟的話語很是幹癟，沒有絲毫的說服能力。這雖說是一個夢，可是又何嚐不是一種可能會出現的結果？卸磨殺驢，不向來都是帝王與臣子之間屢見不鮮的事情？軒轅堯晟自問自己不是這樣的帝王，可是這史書有鑒，也怪不得慕如雪如此。
而軒轅堯晟不知道的是，對於慕如雪來說，她會如此覺著，是因為她曾經真真切切的經曆過。那般錐心之痛，讓她今世也難以忘懷！
她盡力將自己與慕家的忠誠擺在軒轅堯晟的麵前，盡力幫扶著軒轅堯晟，為他提供西寧的線索，用上一世的經驗來讓提醒他何人可用，何人當要疏遠。可是那又如何？慕如雪的心中，對軒轅堯晟到底是不完全信任的。
在慕如雪上一世焚火之前，林初蕊對她說過，這世間，最為廉價的，就是君臣的信任。尤其是，這臣子對皇帝的信任！上一世的慕家與她，不正是最為真實的寫照？！
“皇上說的是，是臣妾著相了。”慕如雪倒是回答的溫婉，眼底也仿佛是重新盛出了光澤一般，“這不過是一個夢罷了，臣妾委實不該如此惦記著，將它放在心上。”
聽著慕如雪這樣的話語，軒轅堯晟不知為何竟是不知應當說些什麼。
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看起來很是僵硬。一雙丹鳳眼也是眯了起來，看著讓人覺著有些瑟瑟。
“如此便好。”良久，軒轅堯晟才吐出了這麼一句話來，雖說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意義，可到底是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寂靜，“昨日小李子送過來的輕紗，用著如何？”
“質地極好，手感也是不錯。”慕如雪聽見軒轅堯晟問起這個也是鬆了一口氣，她還真的是有些害怕軒轅堯晟揪著那事兒不放，“是藩國上貢的貢品吧？如此珍貴的物件兒，想來也是不可多得，臣妾先謝過皇上了。”
“若是喜歡，往後再有便你先挑選便是。”軒轅堯晟到是不甚在意，不過聽見慕如雪說那質感不錯的時候，軒轅堯晟的眼底終是溫和了幾分，“擱著也是擱著，到不若給了你，也算是有個好去處。”
“臣妾謝過皇上。”慕如雪輕聲應著，麵上盡是溫和。她笑意盈盈，仿佛方才那與軒轅堯晟說起夢魘的事情的人不是她一般，“皇上厚愛，臣妾……”
“行了，你知道朕不愛聽那些個場麵話。”見著慕如雪張口就要來那些個諂媚的奉承話語，軒轅堯晟便是直接打斷了慕如雪，“這些輕紗也不僅是送到了你這處，後宮位分高的妃嬪都是有著幾匹，你也不必說些阿諛話來膈應朕。”
軒轅堯晟說著便是睨了慕如雪一眼，而站在不遠處的李太監隱約聽見了這話之後卻是抿唇微微搖頭，在心底輕歎一聲。
這後宮位分高的妃嬪確實是都有不錯，隻是那分量與顏色已經質量與沁芳殿這裏的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少了不少的。說的再實際一點，那與沁芳殿的比起來，終究不是少了一星半點兒的事情。
有些偏愛的舉動，在軒轅堯晟自己不曾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悄然發生。
“臣妾鬥膽，想要問皇上一個有關於西寧那處的問題。”慕如雪聽罷軒轅堯晟那話之後倒是輕笑一聲，而後則是略過了那話題，“不知皇上可願意回答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