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宇離開皇宮的時候已經是夜半時分。由於宮裏頭早已經落了鑰，軒轅堯晟便是不得不讓李太監親自送他離宮。不管怎麼說，有些事情的麵子事兒得做足了才是。
而等著李太監領著軒轅宇離開了軒轅堯晟這處之後，軒轅堯晟麵上的戾氣便是再不加以任何的隱藏。
他的眸子比這窗外的墨色還要來的幽深，讓人看一眼就覺著心中發怵。不過待到軒轅堯晟闔上眸子又睜開之後，這眼底的幽深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帝王者，最先要會的，就是隱藏自己的情緒！
可是讓軒轅堯晟煩躁的是，便是軒轅宇離開了這處，他這心底還是覺著躁動的很。這樣的感覺軒轅堯晟很明白，也很想要發泄。可是他找不到任何的事物能夠讓他發泄一番。直到他的眼神看見了擱在桌案上的一盅蜜茶。
“皇上，已經將那位送出去了，您看現在可要為您更衣？”
李太監回來的時候便是瞧見軒轅堯晟盯著沁芳殿今日送來的一盅蜜茶，這心底也是有了幾分猜測。不過軒轅堯晟不開口，李太監自然也不會試探著起這個話頭。
“不必。”軒轅堯晟眸子一沉，嘴角到底是露出了一個有些蠱惑之感的笑意，“擺駕沁芳殿——不，就你一個人，隨朕走過去。”
聽得軒轅堯晟這話之後，李太監也是心中一驚。這時候已經這般晚了，沁芳殿怕也是早就熄了燈，隻留著幾個守夜的宮女太監才是。軒轅堯晟這時候過去，不是又要折騰好一番？
隻是這話李太監在心底想想便是，終究是不敢說出口的。對於主子的吩咐，李太監向來都不會忤逆。便是有時候會勸上幾句，但那也是大事情。
這不過是半夜時分去沁芳殿，著實也不該他開口的時候。
軒轅堯晟雖是不知道李太監在琢磨著什麼，不過見著他那副樣子軒轅堯晟也約莫能夠感受到幾分。他不是沒有想過會不會驚醒慕如雪，隻是這個時候，他隻有想到慕如雪心中才會寧靜半分。
——這軒轅宇離開京城多年之後又回來，惡心人的功夫是越發的見長了。不得不說，軒轅宇之前在黃昏時候進宮，為的正是這個目的。
“奴婢見過皇——”
軒轅堯晟走到沁芳殿的宮門門口的時候恰巧遇見沁芳殿裏頭的宮女出來換燈籠，而軒轅堯晟的出現，也是讓這宮女大驚失色，眼瞧著就要高聲呼叫行禮。
也虧得李太監反應快，直接對著這宮女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才堪堪將宮女的聲音給壓了下去。不過這聲音在半夜戛然而止，倒也是有些滲人的很。
“宣妃可是歇下了？”軒轅堯晟見著宮女麵色惶恐，心下也不覺著煩躁。到底是因為慕如雪在裏頭，所以他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睡得可好？”
“回皇上，宣妃娘娘一炷香之前才睡下。”宮女回答的很是小聲，這沁芳殿裏頭的人，沒一個不是聰明的。自打方才李太監那個手勢一出來，宮女便是摸清了門道，心中明白軒轅堯晟是不願打擾到自家娘娘。
不過，若是真不願意打擾，為何又偏生在這個時候過來？這樣的疑問宮女不明白，當然也沒有膽子問出口。她隻一路低眉斂首，領著軒轅堯晟與李太監朝著慕如雪的寢殿走去。
這不管皇帝是個什麼意思和打算，都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宮女該過問的。再者，這個時候還能來沁芳殿，相比對自家娘娘也合該是真心寵愛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