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不夜城,男子從窗台上俯視這個燈火璀璨的城市,一襲黑發,黑襯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同墮天使般,恍如黑曜石的眸子,看著窗台上養著的一盆蝴蝶蘭,紫色的花瓣如同蝴蝶撲閃羽翼,迎風招展,異國他鄉的四年,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在飛機上,看著時不時飄過的白雲,闊別了四年的地方,她終是回來了。
所謂的兜兜轉轉,不經意間,又回到了這噩夢般的地方,記憶中那個溫柔的人,就連高聲說話都未曾的人,竟然會選擇從這麼高的地方,一躍而下,帶著決絕,她當初到底是有多絕望,才會以這麼慘烈的方式來收場,這麼一了百了的走了,連最疼愛的女兒也顧不上了。
顧念初看著藍天白雲,藍的這麼純淨,白的這麼純潔,越是回到故地,越是覺得思緒難以平複,越是想就越是恨,恨一個無情,一個決絕,隻得以深呼吸撫平遭亂的思緒,這幾天因為回國的折騰,讓她有些困頓,不知不覺瞌眼睡了過去。
睡夢中,便又看到了血紅血紅的場景,許久沒有入夢,如今倒是重現了,想想都讓人疼的撕心裂肺。
顧念初是從噩夢中皺著眉醒來,一睜眼,便看見鄰座的男子,幽幽的眸子帶著怨念望了過來,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臉,好看的臉上帶著一道抓痕,讓剛清醒過來的顧念初著實嚇了一跳,長長的一道傷痕在右臉頰,而她正巧坐在他的右手邊,手還是伸著的狀態,顧念初有些尷尬,不會這麼湊巧吧。
“嗬嗬”顧念初隻能傻笑兩聲,將僵著的手收回來,複又看了鄰坐的男子兩眼,明明印象中鄰座的人好似不是眼前這個好看的男子,難道是她記憶出錯嗎?這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鄰座的男子麵無表情的看著顧念初,伸手按鈴。
空姐聽到按鈴,急忙忙的趕來,看清了臉上一道傷痕的男子,連忙恭敬道:“陸先生,出了什麼事?需要幫你叫安保嗎?”
本是打算打馬虎眼的顧念初一聽頓時清醒了,瞪大的眼睛視線來回掃向空姐、男子,暗歎這陸先生是什麼人,空姐的態度好似不一般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顧念初看花了,隻看見陸仲軒嘴角似是勾起一抹弧度,看了她一眼,隨即對著空姐淡淡的說道:“謝謝,不需要,麻煩那些藥過來。”
待鄰座的男子對空姐說完,也不顧一旁呆滯的顧念初,拿起雜誌,便翻閱起來,顧念初想問又不敢問,到底他臉上的抓傷是不是她抓的,模樣頗為糾結,既想知道,又不想惹麻煩。
鄰座的男子倒是眼神都不轉,一直盯著雜誌,讓顧念初也不好意思問出口。
空姐很快將藥拿了過來,小心翼翼的為鄰座的男子清理傷口,鄰座的男子任由空姐清理山口,眼睛一直盯著雜誌,顧念初時不時偷看鄰座的男子,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問清楚,可是一直等到臨下飛機,話還是沒問出口,反倒是鄰座的男子問了一句話,“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顧念初第一反應是搖了搖頭,那麼好看的男子若是見過,肯定會記得的,不過男子的問話讓顧念初有些驚訝,這都什麼年代了,想要搭訕也不是這麼搭的,不過再聽男子清清冷冷的語調,確實是她想太多。
鄰座的男子看著顧念初,確認看顧念初不是在說謊,又將視線轉回到了雜誌,直至下飛機,兩人也沒再交談。
顧念初推著行禮,走出機場,不經意的看見了那接機的人,顧念初的眼眸不禁暗了暗,神色自嘲了一笑,果然是需要用到的時候才會被當成寶。
“初初,怎麼現在才到啊,累不累,姑姑幫你拎著行禮,你爸你媽這會正在醫院,不方便過來,他們讓姑姑過來接你。”說完自發的從顧念初手中推過行禮。
顧念初也不做拒絕,大方的將手中的行禮讓給姑姑推,隻是嘴角上揚,嘲諷之意越發的明顯,當初那件事情,若沒有她的推波助瀾,或許被稱為家的地方,還不會散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