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都不相信我,寧願相信別人,這麼迫我,逼我。”
“啊”,顧念初大汗淋漓的從夢中醒來,又是夢到了當日那血淋淋的場景,無助的女人從高樓一躍而下,沒有半分的留念,如此的決絕。
越是回到這裏,顧念初的心越是難受,為什麼好好的一個家會成了這樣,亦或者是母親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要去承擔什麼?要以這麼慘烈的方式去收場。
顧念初虛弱的坐起,有些無助的卷縮著瑟瑟發抖,幽暗的臥室,讓感覺到了陌生,跗骨的冷似是如影隨行。
過了一陣子,顧念初逐漸適應的昏黑,推開被子,輕輕的下床,推開窗,窗外夜色如幕,華燈初上,萬家燈火中,越是讓她感覺孤寂,窗外的景色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讓她看不透,熟悉的卻讓她一刻也呆不下,這裏多多少少能讓她想起她的母親,那個無助的女人。
深呼吸後,顧念初收拾了行李,毫無留戀的準備離開這個讓她痛不欲生的地方,正準備下樓時,聽見了噠噠的腳步聲,驀然抬頭,一如既往的挺拔的身影,隻是兩鬢的頭發有些斑白,再見時,顧念初的眼光生冷,一如當沒看到眼前這個人,正想側身而過。
不其然的被叫住了,“初初,你能回來,爸爸很開心。”
顧念初聽著,恍若當沒聽見,正準備走下樓梯時,顧海拖住了顧念初的行禮,輕聲道:“外邊天色晚了,在家將就著住一晚吧。”
顧念初沒理會,直接用力拖過行禮,“蹬蹬”的下樓了。
獨留顧海一人在樓下,看著顧念初倔強的身影歎息,終歸是傷她太深,那孩子連一句話都不願跟他講。
顧月緩緩的走上樓來,看著顧念初拖行禮匆匆離開的背影,有些不解,問道:“哥,初初,這麼晚了要上哪去?怎麼了?”
顧海,有些累,不願回答,一個人進了書房,顧月看著一個一個離開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的,一個人在走道上嘀嘀咕咕的,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見麵就成這樣了,歎息了一聲,終是不放心顧念初一個人怎麼晚了,還在路上遊蕩,追了出去。
獨自一個人走到路上,拖著行李覺得分外孤獨,曾經的家回不去了,這天下之大,可有她的容身之所,夜寂靜,越是孤冷。
抬眼望著滿是繁星的天空,一閃一閃的星星,不禁閉眼,細想她的選擇到底正不正確,該不該是這樣的跑回來,當她猶豫的時候,腦海深處驀然會出現的場景,像是浮現在眼前,那一灘一灘,入目的血色,猙獰的神情,她總該那麼溫柔的人,不應該會有這麼痛心的下場。
聽老人說,自殺的人是得不到救贖,被困的是生生世世,也不知道拿來的勇氣,柔弱的畫家,懷著一腔情深,總會被傷的鮮血淋漓,以至於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一躍而下。
顧念初睜開雙眸,甩了甩腦袋,努力將他們的身影趕出腦海,她不願意再去回想,沒人知道,他親眼看著母親跳下樓去的痛苦,有幾個這樣目睹家庭的變故,沒有瘋沒有傻,在國外療養的那幾年,她很慶幸她能挺過來,她回來就是看看,有一條命隔著組建的家庭,是否能活的這麼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