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 / 2)

不知不覺,深秋落葉。

樹林裏不斷洋洋灑灑飄下的落葉,凝視著天空緩緩飄下的細微的瓣瓣雪花,時間不知不覺竟過得飛快,她竟不知她已經回國那麼久了。

似是回國的短短時間裏,她就像是跟醫院結下不解之緣,似是每個月都要光顧好幾番,想到此,顧念初不由的苦笑一番,這一次似是還碰到了熟人,隻是她不怎麼想見到罷了,每見到一次似是要心傷一番。

這一次似乎也是一樣,隻是不知道怎麼麵對他的滿頭白發,以及兩行熱淚,一方麵確是脖子上被阮黎掐的手印觸目驚心,這個家似是在她十四歲就已經支離破碎,在她身處異國他鄉陌生的街頭時,或許就沒有什麼讓她留戀的。

悄悄地來,悄悄地走,顧念初圍上圍脖,靜靜的一人辦了出院的手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相陌,對於這充滿古典氣息,如同古時候翰林院的書生,她直覺無法麵對他對她的好。

手機的無數條信息催促著她到學校,不用想也知道是要回去幹什麼,想到此,便想到了顧唯一,她怕是已經盡力了,她也隻能幫她到這裏了。

對於顧唯一,那個擁有小鹿般純淨雙眸的少女,蒼白著臉頰,臉上總是浮現著一抹落寞,對於她總是會浮現一抹心疼,不管這麼樣,她現在是越來越想離開這個國度了,這裏總是讓她想起一起,讓她如此傷心。

漫步走進校園,這一切似還是如從前般曆曆在目。

開學的第一天,天似是下著雨,這一次是飄著蒙蒙的雪花,進門這裏交了顧唯一的肥臉囧照,被貼在了A班的笑臉牆上,在旁邊的咖啡廳裏,第一次遇見相陌,將咖啡不小心的滴在了他白色的襯衫上,當時他一笑而過,脈脈溫情,讓她驚為天人,想起相陌,心總是有那麼的微疼,不管她忘記了從前的什麼,她現在也不想讓他陪著她承受他不該承受的。

咖啡廳往前走100米向右,遇見了祁澤,那時候迷迷糊糊,不管是向左還是向右總是會踩到祁澤的白球鞋,一雙白球鞋上全是她踩到黑黑的腳印,為此祁澤似是還臉黑了好幾天,嚷著這是有誰...誰的簽名的球鞋,想到此,顧念初本該還淒淒哀哀的表情,“撲哧”一笑。

再順著道往前走,就更搞笑了,在開學典禮的禮堂裏惡整了胖子同學杜逢春,那胖子嘲笑她、祁澤、陸仲軒沒見識,硬是被祁澤整的摔了四腳朝天,鼻青臉腫,以至於到現在還是對於他們三人沒好臉色。

想到此,顧念初便想到了陸仲軒,前邊有兩條岔路,一條可以通向教導處,隻要從那條岔路走過去,便可以直接知道結果了,或許從教導處出來就這樣可以無牽無掛的回到國外。

不知怎麼的,顧念初還是踏上了另一條小道,在結束之前,她還是想去看看,那片叢林的盡出,在Q大裏第一次偶遇陸仲軒的地方。

那一次是下著雨,她撐著傘,獨自漫步在樹林裏,在一片雨聲中,聽著不遠處傳來的琴音,順著琴音,看見了陸仲軒彈著鋼琴,鋼琴聲音緩緩流瀉而出,仿佛這天地間就剩下了這緩緩的琴音,那如同黑曜石的眸子專注盯著黑白的琴鍵,修長如玉的手在黑白琴鍵上流連,一個個動聽的音符就緩緩流瀉而出。

初雪紛飛,落葉瓣瓣旋轉,這一次還未走到叢林的盡處,一首《夢中的婚禮》似是流瀉而出,顧念初站在不遠處,任由空中如同柳絮般撒下的雪花,迷蒙了雙眼,這一次她似是感到了一股悲意。

直到一曲彈完,顧念初還久久沉浸其中,無法自拔,直到對上一雙清冷的眸子,遠遠的四目相對,顧念初怔怔的看了片刻,他們咫尺的距離,恍若了隔了一條銀河,似是記憶中也似是有這麼一雙亮若星子的眸子,如同黑曜石般。

隻是過來片刻,陸仲軒離開了那琴房,顧念初看著那提拔的背影,心裏說不出所以然,一次一次的跟陸仲軒接觸,沒接觸一分都似乎多了一分熟悉感,甚至還多了生死相依的錯覺。

顧念初泛起一絲苦笑,她仍記得老師在講解《夢中的婚禮》那一段話,“他依然記得第一次看到流星時,他的心中忽然有一種很失落的感覺:流星是不幸的,它的愛在天上,但是,從它成為隕落的那一刻起,它就注定了永遠不能擁有它追求的愛。然而,他的老師卻對他說,一個人在最幸福的時候死去,那麼,他的靈魂就會成為一顆流星。”

這是不是意味著不可能呢?顧念初歎息了一聲,該是時候去教導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