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晚春,玉陽鎮是塞外邊陲的一個小鎮,人口不多,但經濟也不算落後,煤炭業支撐著全鎮的經濟命脈,並很快隨著改革開放的步伐,讓一部分人率先走入了小康生活。
電視機逐漸的進入了部分家庭。
塞外的春風不似江南,風沙遮眼,寒氣襲人。
在大風中,走來一個年齡不大的後生,他叫蕭玉龍。
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滿身肌肉。一眼看去,他就是一個喜歡經常鍛煉身體的人。他此時的心情比這個天氣還要糟糕,因為,半個小時前,他結束了他的高一生活。他被學校無情的開除了,這讓他的高考夢徹底化為了泡影。
同時,他也非常慶幸,相比較而言,被學校開除反而是最好的結果,若不是由於自己手中沒帶打架工具,在混戰中沒能插上手,可能他現在要麵臨度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牢獄生活。
當他路過一家歌舞廳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他依稀記得那場群架就是在這裏打的。他甚至能看到街麵上的斑斑血跡,盡管在這幾個月裏,被人清除的一幹二淨,他還能隱約看到街麵上躺著的對方兩個滿頭滿身鮮血的人拚命掙紮的情景。
盡管他們早在幾個月前就被抬到醫院,一死一重傷。
在這裏,他也隱約能聽到路人的尖叫聲,盡管現在的街道中隻有他一個人在行走。他將雙眼一閉,不敢再看這裏,巨大的心理陰影讓他拚命的向前奔跑,盡管是逆風而行。
他不敢回家,害怕自己家人知道了他被勒令退學的消息後責打自己。他打算隨便找一個包吃住的工作,憑借他健壯的體魄來糊口度日。
那個年代,電視雖然像“王謝堂前燕飛入百姓家”,但大多以黑白電視為主,頻道也少的可憐,而錄像事業卻在那個年代脫穎而出,像雨後春筍一樣生長在大街小巷的各個角落,它有效地彌補了電視的不足。
轉過幾個彎,蕭玉龍跑到了玉陽鎮當時最有名的錄像一條街。
打鬥聲、尖叫聲、吵鬧聲此起彼伏。這條街上大概有十四五家錄像廳,聰明的商家都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商機,想在這塊寶地中大展宏圖,收金斂銀。蕭玉龍還看到,每家店門口都站著一兩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往店裏拉客人,可見,此處的商業競爭何其激烈。
“大哥,看片嗎?裏麵有座位,才一塊錢,看兩個片才一塊錢。”一個孩子跑到蕭玉龍麵前,緊緊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蕭玉龍到這裏並不是來看片的,因此,他奮力甩開了這個孩子的糾纏。
一路甩著胳膊,蕭玉龍好不容易挪到了這條街的中央,他實在無力前行了,他看到前麵還有很多張牙舞爪的孩子們,一邊吆喝一邊抓著身旁的“獵物”,他隻好選擇停下。
咦?他驚奇地發現自己停下的地方麵對著的這家錄像廳門口的椅子上,坐著一個30多歲的中年人,他們家怎麼不請小孩拉客呢!
營業位置本就不利,又沒有招攬生意的人,如何競爭得過其他對手呢?懷著好奇蕭玉龍走了過來。
“小夥子,要看片嗎?香港槍戰片,現在剛開始,你來的正是時候。看你年齡不大,兩塊錢讓你看到晚上關門。”中年男人站起身,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