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蕊心一緊。
那種照片，還有那種傳聞，讓老爺子看到可還得了？
她悄悄的將IPAD關上，偷偷遞蕭斯言，示意他藏到車上去。可是，這一係列動作哪裏能瞞得過老爺子？
“不準動！”
老爺子拐杖一舉，沉聲喝止。蕭斯言愣在那，一動不敢動了。
“爺爺……”
“給我！”
老爺子徑自走到蕭斯言麵前，揚手：“給我。”
“爺爺，這都是年輕人的事，您就別管了。外麵風大，您進去繼續歇著吧！”
老爺子臉色一變，越發的威嚴，“你這意思是說我如今老了，是個廢人，想管你們都管不得了，是吧？”
蕭斯言替寧瓏著急，又不敢違背老爺子的意思。
看了眼母親，在她不認同的眼神下，到底還是耐不住老爺子的威嚴，不甘不願的將IPAD遞了過去。
老爺子打開原先還開著的網頁。率先入目的就是一張張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視頻，他手都發起抖來，差點將IPAD都捏碎了。
隻一眼，便匆匆移開，轉而看另外一則新聞。
彼時……
整個氛圍，都僵冷得讓人不寒而栗。連一旁一貫吊兒郎當慣了的蕭斯言此刻都繃緊了皮，隻覺得頭皮發麻。
“這是怎麼回事？什麼叫思西是寧瓏和西燁的孩子？”
老爺子冷聲問。
蕭斯言不做聲，蕭銘蕊道：“爸，這些新聞都是亂說的。這分明就是狄嘉心為了報複瓏瓏，搞出這所有的事來。您千萬別相信。”
老爺子沒聽蕭銘蕊的話，隻是將視線忽然轉向一旁始終沒有做聲的杜韶剛。
那眼神，冷銳似鋒刃。
蕭銘蕊幾乎是本能的側身，擋在杜韶剛麵前，要護住他。
“我問你，這是怎麼回事？”
老爺子不管那些，推開蕭銘蕊，問。
咬著牙，每一個字，都非常的用力。仔細聽，那蒼老的聲音裏，能聽到細微的顫。
“爸，韶鋼當時在法庭上就說了，卵子是不知名的母體上取的。怎麼可能會是我們瓏瓏？”
“我沒有讓你回答！”蕭東擎示意女兒閉嘴。
杜韶剛伸手摁住蕭銘蕊的肩膀。
他的手臂，壓在自己肩上，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掌心下的沉重和顫栗。
甚至……
仿佛能聽到他心裏的懺悔和自責，這讓蕭銘蕊心裏驀地一涼。
“新聞上……說得沒錯。”
杜韶剛終於開口。
隻一句簡單的話，聲音卻變了好幾個調。
像是喉嚨口被壓著一塊巨石，他的聲音，悶得如一把爛鼓，沉得讓人透不過氣。
老爺子手裏的拐杖握得蹦蹦響。
這邊，蕭斯言驚得瞠目。
蕭銘蕊卻是不敢相信的盯著杜韶剛：“邵剛，你……剛剛說什麼？”
杜韶剛的目光，微微往下移。落在那張心愛的臉上，眼神暗淡得沒有一點點光，“銘蕊，對不起……這次，狄嘉心沒有騙你們……”
“杜韶剛，你在胡說什麼！你想清楚了再好好說話！”
似是害怕接受這樣的事實，蕭銘蕊激動的切斷了杜韶剛的話。
“銘蕊，你沒聽錯……思西就是寧瓏和蕭西燁的孩子！”杜韶剛怕自己再不說清楚，以後都不會再有勇氣開口。他說得很快，悔恨的看著蕭銘蕊，“當初，我以為瓏瓏根本就沒有出生，所以……我心思狹隘，想借此報複蕭家，讓蕭家蒙羞。結果……”
“結果，你讓瓏瓏成為了受害者？”蕭銘蕊赤紅著雙目盯著杜韶剛。
杜韶剛苦澀的道歉，“……銘蕊，對不起。”
“你的罪惡，卻讓瓏瓏為你受後果？瓏瓏是無辜的！當初的你怎麼忍心偷一個16歲不到的少女的卵子？她才22歲，現在卻有一個這麼大的孩子，而且……而且還是西燁的，你讓她以後該怎麼見人？”
蕭銘蕊說著說著，哭了。瓏瓏那麼小，那麼年輕，以後還要結婚生子……
身為母親，最關心的無非是女兒的終身大事。她多希望她往後的歲月，平靜寧和，一生無災？
她每一聲質問，都像一個個火辣辣的耳光扇在杜韶剛臉上。
他一樣痛心，一樣難過。
那份大的罪惡感盤踞在他心上整整三年，煎熬著，讓他沒有一天好過。
“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用，我也不指望瓏瓏會原諒我。可是，銘蕊，相信我，我愛她！”杜韶剛難過的擁住趨近崩潰的蕭銘蕊，任她奮力掙紮，他隻把她抱得更緊，“我知道我罪無可恕，銘蕊，不要因為這個離開我……”
他抱得很緊，生怕稍微鬆懈一點，這個女人就會因為他曾經的卑鄙而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