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荀發現他眉心間的鬱結,手在他麵前晃了一下,"董夜白,你沒事吧?"
他伸手將她的手抓住,"我有什麼事?有事的是你。"
神色,已經恢複如常。皺眉,看了眼她的臉蛋,"回去煮個雞蛋,把臉敷一下,不然,明天還腫著。"
顧玉荀感慨,"今天要不是有你在,這耳光我可能真的扇不回來了。"
現在想起傅融驍壓著自己手的那一瞬,心裏還是寒涼。
她突然情不自禁的感歎:"董夜白,有你在真好。"
他深眸劃過一絲淺淺的亮光,手不自覺的又緊了緊她的,嘴上卻不忘教訓她,"別再放任他們欺負你。對那些欺負你的人,盡情的把你的刺全部豎起來。就算護不住自己,也能先把他們刺傷。"
顧玉荀笑開,"我發現,其實你這個人挺腹黑的。後麵說的那些話,恐怕真讓蘇斯藍和卡了根魚刺似的難受。今天他們都不會好受。"
"那是他們必然要受的。蘇斯藍這回是帶著孩子登門了?"
"嗯。去見了我公……你知道的。"她突然改了口。
此刻和董夜白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溫馨,讓她心裏頗多的慰藉,所以不想說那些話破壞氣憤,更不想用稱呼來提醒自己的身份。
這一次,她很想放任自己淪陷……
董夜白自然沒有忽視掉她話語間的小細節,眼裏的笑痕更深,"采訪一下你的心情。"
他們一起推著推車往前走。
說是買菜,卻變成漫無目的的閑逛。搭在推車上的手,一直交疊著,宛如任何一對普通情侶一樣。
"我能有什麼心情?"
"難受嗎?"董夜白探尋的看著她的神色。
"嗯……"她頷首,很認真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比了比胸口的位置,"這裏不但堵得厲害,而且,好難過,好傷心。覺得特別不舒服。你說,我是不是還在吃醋?"
她問得更認真,更誠懇,更無辜!
他眉心隱隱跳動,眼神閃爍著幽光,逼視著她。
顧玉荀能感覺到他眼神裏的意思,突然揚唇笑了,轉過臉來,淘氣的看著他,"你在生氣?"
"你、說、呢?"他咬著牙,一字一頓,每個字重得像石頭一樣從薄唇間飆出來。
她突然覺得無比爽快。誰叫他剛剛那麼逗自己!
"我看不出來。不過……我知道自己因為他們有多傷心。"她繼續沒心沒肺的火上澆油。
忍無可忍,董夜白深目裏暗火湧動,鬆開她的手就去攬她的腰。
可她像是知曉他的動作一樣,更快一步的從他臂彎間滑開,笑著跑開。
董夜白長腿邁開,追上去。
她其實哪裏是他的對手?他腿那麼長,一步比得上她的兩步,所以任她跑得再辛苦,他也輕而易舉的追上去。
"你最好別被我逮住!"他放話警告她,麵色還沉著,看樣子真是氣得不輕。
直線跑,她不是他的對手,隻能繞著貨物架子轉圈圈,笑得好清脆。
這樣的他們,有點幼稚,像是氣血方剛的年紀談戀愛似的,追追打打,吵吵鬧鬧,可是……
心,卻是飛揚的。
藏在陰暗角落裏,已經死去的那顆心髒,像是倏然鮮活起來……
和他在一起,即使不用一輩子,隻是一瞬間,也能如此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