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柔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那語氣分明就是幸災樂禍。
顧玉荀已經沒心思和她呈口舌之快,隻默然轉身回到自己的格子間。楊目熙跟上來,"6天會不會太勉強了?"
"現在已經沒辦法了。"顧玉荀將落在肩上的頭發綁起來,迅速的開工。楊目熙掃了眼全場,"指望他們是指望不上了,今晚開始我陪你加班。崢"
顧玉荀伸手揉了揉楊目熙上著淡妝的臉頰,苦中作樂,"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
楊目熙失笑,將她的手抽開,"你少給我亂揉,把我臉上的妝全給揉花了。抓緊時間,趕緊工作。"
接下來的一整天,顧煙和楊目熙兩個人全力投入到新的方案中。她隻能暫時將原本手裏的其他工作交給旁人了客。
全天的時間,她除了偶爾起身給自己倒杯水以外,幾乎都沒離開過格子間。楊目熙給她帶了便當過來,她也是邊吃著,雙目邊不忘凝在電腦上,搜尋著各種可用的材料。
夜,漸漸深下去。
同事們早就在下班的時候走光了,獨獨剩顧玉荀和楊目熙兩個人。顧玉荀稍微喘了口氣,揉了揉肩膀,抬頭看時間,竟然已經是晚上9點多。
"目熙,你先回去吧,我再忙一會兒就把剩下的工作帶回去做了。"顧玉荀想起明天是周六,楊目熙得回她媽媽那兒接孩子。
楊目熙撩了撩頭發,拿手機看了眼時間,"竟然這麼晚了,忙起來的時候都沒注意。"
"嗯。你不是明天還得帶小乖去遊樂園嗎?趕緊回去休息吧。"
"那你一個人留下?我看你晚飯也沒吃幾口,要不一起走?"
"我把手裏這一點點事忙完就走了,花不了多長時間。"顧玉荀比了比電腦。
"那行吧,那我真走了,你要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楊目熙邊說著邊收拾東西,想到明天能見到孩子,心裏立刻變得輕快起來,一整天的疲倦也頓時都消失不見。
隻不過。討厭的是,明天去遊樂場不單單是她和孩子,連藍曉也要一起去。
血濃於水,這話是真不假的。小乖一共才見過藍曉沒幾次,可是,孩子卻明顯很喜歡他,每次和她通電話都會問到藍曉。這種感覺,每每想起來都讓楊目熙覺得失落又驚惶。
不止幾次做噩夢,夢到藍曉搶走了小乖。若是他真有心和她打官司,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和他競爭的能力。
楊目熙甩了甩頭,拒絕再想這些事,又和玉荀道了別,才離開。
楊目熙一走,偌大的辦公室就隻剩下顧玉荀一個人。坐在窗口,從上而下看著整個酒店,隱隱約約能聽到窗外海風的狂嘯聲。
樹葉被刮得嘩嘩作響,聽起來倒是更顯得安寧。
籲口氣,她起身去茶水間給自己衝杯咖啡,打算繼續投入到工作當中。6天的時間,還遇上周末。除了自己更努力一點,她別無選擇。
衝著咖啡的時候,突然想起董夜白。這麼晚,他也還在忙嗎?老夫人到寰宇來,恐怕大家都忙到不行。隻是,不知道他身的傷怎麼樣了……
想起他背後的傷,到底還是忍不住將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沒響幾聲,便接了起來。
"玉荀,有事嗎?"董夜白的聲音從那端傳來。透過電波,能聽到他那邊海風呼啦啦的聲音。看來,他這會兒也和自己一樣,還在酒店裏。
顧玉荀微微揚眉,故意略淘氣的反問:"隻能有事才能給你打電話啊?"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這語氣有多像戀愛中的情侶。那邊,董夜白失笑,"當然不是。隻要你想我了,歡迎隨時給我電話。"
說罷,他又別有意味的補了一句:"就像現在。"
他的嗓音透著海風,在夜裏被風吹得微微破碎,低沉的聲線卻越發的感。
隻不過,這話裏的意思卻讓顧玉荀微微紅了臉。
想他?是,此時此刻,她可不就是在想他了嗎?可是,她卻隻是臉皮薄的反駁,"誰想你了?我沒有。"
"是嗎?"他輕輕一問,不知是信了沒信,隻又問:"那給我電話是有什麼事麼?"
"……"她輕咬了咬下唇,實在找不到什麼能搪塞的理由,隻得實話實說,"……我就想問問你,傷怎麼樣了?今天去醫院換藥了嗎?"
董夜白輕笑出聲。
笑得顧玉荀在這邊臉漲得更紅。這還不是想他了才會問的問題嗎?
"算了,看你笑得這麼開心,我也是白擔心了。我掛了,手裏還有事,不和你說了。"她一口氣說完,像是要急著掛電話一樣。可是,一聽到那邊董夜白一句"等等"又忙把電話給收住了,貼在耳邊。
"怎麼?"
"下午去換了藥,傷口在愈合。還有……手裏的工作先放一放,下來陪我吃點東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