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夜白好無奈。
隻好往裏走一步,將門帶上。圈住她腰際的大掌移開,想要將她打橫抱起,可是,她火熱的小手卻將他的手忽然抓住。
抓得那麼緊,帶著一種莫名的不安,力氣很大,差點都要把他的手折斷。
有些痛,可是,他偏偏不舍得這樣掙開。
"……我好難受……"她突然哭起來,臉就埋在他胸口上。他身是濕的,感受不到她的眼淚,可是,胸口的位置卻分明有一股涼意。
還有……
一股悶疼……
"你別再在我夢裏出現了……好不好?我不想再想你了……"
夢裏?
所以,她以為現在他們是在做夢?她的夢裏,也有他的存在?
為了這個意識,他狠狠一震。
深吸口氣,疼惜的將她抱得更緊。唇就貼在她頭頂上,他眷戀的親著,嗓音微啞,"笨蛋!"
既然這麼痛苦,那麼……
傅家到底是為什麼讓她留戀?
他很想問問,可是……
懷的她,卻是再沒有了聲音。隻是越來越重的呼吸。
心一緊,董夜白俯首,拍著她的臉頰,"玉荀!"
直到此時此刻,才發覺她的小臉紅得異常。他又拍了拍,"玉荀,你沒事吧?"
是他的聲音……
真實得好像真的近在咫尺……
她閉上的雙眼滑出一滴淚來。
她知道,她在做夢……
他不可能出現在這兒……他,早就走了……
已經顧不得渾身都是濕的這種情況,董夜白低咒一聲,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
當機立斷的給前台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
"先生,您務必不要著急,我們酒店會立刻安排醫生過來。"
"請你們快一點,病人現在很不舒服。五分鍾!不,三分鍾!三分鍾之內,必須趕過來!"
沒給對方商量的空間,董夜白"啪"一聲便將電話給掛了。
再回頭,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她,一直在不斷的流淚。
看著那被淚水侵濕的枕頭,董夜白心裏又痛又惱。
他是不放心,還是想將她帶回市區,所以才這麼折了回來。
他慶幸自己沒有像傅融驍那麼混蛋,真的將她扔在這兒,否則,後果會怎麼樣簡直是不堪設想!
"別哭了,很快。醫生很快就會到。"董夜白輕哄著她,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淚。又不放心,擰了毛巾蓋在她額頭上,她擱在被子上的手,輕微的動了動,他連忙伸手握住。
"我在!一直在!"他急切的開口,想叫她安心。
她唇角微揚,眼淚就真的收住了。
攪緊的心,這才被撫平一些,董夜白鬆口氣。
抬頭看了眼時間,有些不耐煩。
為什麼醫生還不到?太沒效率!
傾身,一手抓過電話,想重新把電話掛到前台去。
同做一行的,本應該給與他們最多的體諒,但此刻,實在沒辦法足夠的淡定。
號碼才按下一個數字,門鈴就響起來。他趕緊將電話掛了,這才要起身。
可是,手才動了動,便被她下意識的屈指給握得牢牢的。她躺在那兒,濃卷的睫毛像一雙脆弱的蝶翼,不安的顫。
董夜白心一動,俯首,情難自禁的在她唇上重重的吮了一下。
該怎麼辦?
被她眷戀、依賴的感覺,實在是太好……太好……
讓他一步都不想走開。
可是……
門外的門鈴,在不斷的響著。
"我去開門,馬上就回來。"不知道她是不是能聽得進去,她的手沒有鬆懈。
他苦笑。
如果此時此刻,她是清醒的,她敢這麼堅定而執著的緊抓著他嗎?
"放心,我不會走。現在我必須去給你的醫生開門……"他的聲音變得更溫柔了些。
似乎是信了他的話,手微微鬆動了些。他這才走到門口去,趕緊拉開門。
"是這裏有病人嗎?"門外,果然站著醫生。
"是,趕緊進來吧,她情況不太好,燒得很厲害。"董夜白將醫生讓進門。
醫生看他一眼,道:"這麼濕的衣服怎麼還穿在身?趕緊去換下來吧,不然,一會兒準也得病倒。"
董夜白剛剛一顆心全掛在了顧玉荀身,經醫生提醒,這會兒才想起自己的情況。
"謝謝,先幫她看病吧。"
他領著醫生往床邊走,醫生探手試了試她的溫度,又把了脈,才道:"要先量體溫,得把體溫計放在她腋下。可能得把麻煩你把她抱起來。"
董夜白看了看自己,"馬上,麻煩您等一下。"
他到浴室將身濕透的衣服換下來,拿了浴袍隨意的套上後,快步出來。直接在床頭坐下,伸手,輕而易舉的將她半抱起來,讓她靠在他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