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荀又羞又窘,麵對他的嘲弄,又覺得惱火,"董總,請你自重!"

"我哪句話說得不對?"

以為她會繼續反駁,可是,下一瞬,她卻是暗淡的笑道:"也許你說得沒錯,我是太隨便。"

"就因為這麼隨便,所以,我現在的生活才會變成一團糟……"

隨便和傅融驍結婚,又隨隨便便愛上了董夜白。

她多想也隨便的將他忘記,將他從心上剔除,可是……

竟然,那麼難……

"我累了……"她凝視著他,那雙眼裏,有深深的疲倦,連帶著濃重鼻音的嗓子裏也透著沙啞,"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平靜的過日子。所以……"

毛毯下,她的手,已經掐進了肉裏,"我們就這樣,保持著該有的距離,行麼?"

她,再次,將他重重推開。

他盯緊了她,望著她的眼眸漸漸變得冰冷無溫。

"這就是你希望的?"

"……"當然不是!可是,容得了她來希望嗎?"當然,我們彼此的身份,並不適合深交。以前……發生的所有事,就讓它們都成為過去吧……"

"包括我們床的事?"他再次問,每一個字都冷硬得像是從唇間擠出來的一樣。

她心尖兒狠狠顫栗,直到此時此刻,還記得和他緊緊擁抱時的溫暖。那樣讓她沉溺……

"都過去了,請董總不要再提起……"說罷,緊緊咬住了唇,唇瓣被咬出一片蒼白。

此時此刻,他居然還會為她這個小動作而不忍,幾乎是不受控製的想製止她現在自虐的動作。

他哼笑出聲,笑自己,也嘲她。長指探過去,捏住她的下頷,將她驀地拉近,眼底的笑意頓時收斂,繼而化作了隱忍的慍怒,"顧玉荀,你的態度如此反反複複,為什麼?"

他眸子微眯。

沉吟了下,不等她回答,他更冷的聲音開口問:"和他……也上過床了?"

既然她如此迫切的希望回歸平淡的生活,反反複複的又回到傅融驍身邊,那麼……

他們發生點什麼,似乎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是……

想到她和別的男人糾糾纏纏,哪怕那個男人才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他心裏就覺得生出一根根尖利的刺來,刺得他頭皮都在抽痛。

扣著她下頷的手,也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很痛……

可是,她卻一聲不呼,隻是用迷蒙的眼眸看著他。

她寧可死,也不要臣服在傅融驍身下。

可是,他董夜白呢?

前天晚上,從她那兒走了以後,他和霍沁菀又發生了什麼?

現在他正碰著自己的手,也許那晚就碰過霍沁菀……

一想到這個,心裏的反感和痛楚不斷的往上湧。眸子,一下子就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嗓音,帶著委屈的哽咽,"你根本沒資格問我這個。"

他眸光沉下,看著她眼裏閃爍的淚光,他隻沉重的吐出四個字,"給我答案。"

"如果……我說是呢?"

董夜白手上一重,她分明感覺到他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連扣著她的指尖都有隱隱的顫栗。

冰冷,無溫。

她下意識顫栗了下,咬緊了下唇,被他陰鬱的臉色驚得連呼吸都不敢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