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荀有些困了,本來累了一天,又是感冒,還吃了藥,所以很容易睡過去。可是,她又擔心這麼睡著後,會耽誤了別人的正事,隻得強撐著。
站累了,便靠著門板,蹲身繼續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道身影,出現在酒店的長廊上。陳林浩就跟在他身後。
他擺手,"去休息,不用跟著過來了。"
"好,您也早點休息。"陳林浩道了晚安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董夜白卻沒有立刻進去,隻是站在長廊窗口的位置,掏了支煙出來。
今晚,他喝了不少。
酒精,是個最容易讓人麻痹的東西。可是,他卻邪門的越喝越清醒。整個飯局,腦海裏,來來回回都是她的身影。
她呢?
和那幫男人一起吃飯,可也有想起過他?
重重的吸了口煙,心裏的煩悶感卻越發的濃重,下一瞬,他重重的將煙頭滅了,看了眼不遠處,她的房間門,他終究沒有走過去,而是朝自己房間的方向折回。
走到門口的一瞬,他整個人愣住,房卡握在手上,忘了刷。
門口,此刻正蜷縮著一團身影。
昏暗的燈光下,她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頭歪著,靠在門板上。雙眼輕闔,顯然已經睡著了。
董夜白垂目定定的看著,隻覺得這一幕像是自己的幻覺,可是,她又那麼真實的出現在自己眼裏,連呼吸都分明。
能感受到自己胸口劇烈的跳動。
一下、一下,在這樣的夜裏,尤其清晰……
緩緩蹲身,他靠近她。看著那張秀氣的小臉,他情難自禁的撥開她頰邊的發絲,讓她每一處都彰顯在自己眼裏。
"夜白……"她突然低低的喟歎一聲,喚他的名字。那慵懶的一聲呢喃,在這樣的夜裏,像一支火源,一下子點燃了他心中沉壓了許久的炸彈。
他沒有立刻有動作,隻是強忍著,抬手輕拍了拍她的臉蛋。
"顧玉荀。"
她稍微動了動,眼睫睜開,看著他,唇角劃出一抹嬌憨的笑,"你回來了?"
那輕軟的一聲,像是在等著久久未歸的丈夫一樣,沒有不耐,反倒是有著小妻子特有的欣然。
平時,在傅融驍麵前,她就是這副樣子?
董夜白隻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嗓音黯啞,"你在等我?"
"嗯……"她迷迷糊糊的頷首,很努力要從地上支撐起身子來。可是,真的等得太久了,腿有些發軟,才勉強起身,又因為無力,差點滑下。
董夜白起身,伸手箍住了她的腰,將她穩住。他眸色更深,看定她,"等了多久?"
等了多長的時間,才會讓她腿酥麻成這副樣子?
"不知道。"她搖頭,渾渾噩噩,手揪著他的襯衫袖口,靠在門板上,站直了才問他,"現在幾點了?"
"12點多。"
"啊……"她算了一下,"應該有三個多小時了……"
三個小時?
先前那樣若無其事的說著結束,轉眼卻在他門口等了三個小時?
董夜白一步逼近,高大的身子將她一下子逼在了門板上。這樣近的距離,迫過來,讓她呼吸一窒,渾渾噩噩的思維似乎清醒了一些。
她下意識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和他保持著距離。他的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輕而易舉的壓在門板上。
顧玉荀驚愕的瞠目,那張俊顏一寸寸靠近她,讓她腦海裏瞬間空白,完全無從思考。
他的唇,在離她的唇僅有幾毫米的地方,倏然停下。
危險而粗重的呼吸,全部撒在她麵上。那雙深目裏的情欲也異常鮮明,讓她心頭發顫。灼得她不敢對上他的眼。
"顧玉荀,你到底在玩什麼?"質問,嗓音沉沉。
"什麼?"她很無辜的看著他。
他的手,更扣緊她一些,因為胸口沉壓的慍怒,動作很重。
"在我這兒反反複複,你覺得很有意思嗎?今天可以纏著我、依賴我,明天又可以把我推開、把彼此的關係撇得清清楚楚。這種遊戲,也許你能玩得如魚得水,可我並不奉陪!"
說著不奉陪,可是,手卻是連一點都沒有鬆開她。
"我沒有要和你玩感情遊戲,我也玩不起……"不想他這樣誤解自己,低頭看了下腳邊的文件,她解釋:"我是給你送文件的。因為對方說很急,我不想耽誤了你們的正事,所以才在這兒等著。"
董夜白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然有一封文件躺在那兒。
他卻哼笑,看向她,"玉荀,我們都不傻,真要想把文件順利交到我手上,多的是方法。"
她臉色微變,手掐緊了自己。
"交給前台可以,打電話給陳助理讓他來取也可以,更甚至,你還可以從門縫裏把這些東西一張張塞進去!何曾需要你在這兒等我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