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寒沒說話了，隻是深目看她一眼，那眼神裏流露出來的關切讓她覺得心裏暖暖的。握住他的手，靠在他肩上，她笑望著窗外。
其實……
她真的很幸福。
有玉寒，有媽媽，還有……遠在另一個城市的夜白……
把他們送到，傅夕峰也沒有多留。
"爸，我送你。"顧玉荀送他出門，到門口的時候，傅夕峰停了步子，擔心的看了眼裏麵，才道："和你媽好好說，她還不清楚你和融驍的事。"
"……好。"她頷首。想起一會兒的事，不由得有些頭疼。
"如果她怨你，便讓她給我打電話，我來和她好好解釋。"
"沒事的，爸，我會看著辦。""也好。"傅夕峰又流連的看了眼門內，顧祺雲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他沒有再停留，轉身走了。
顧玉荀深吸口氣，才重新走進去。顧祺雲見她進來，"怎麼沒和他一起回去？"
"媽，你和小寒才回來，就想趕我走啊？"顧玉荀盡可能輕鬆的開口，給弟弟倒了杯水，便蹲身去陪著母親一起收拾。
顧祺雲將衣服一件件拿出來，覷她一眼，"什麼趕不趕的？你那婆婆喜歡挑刺，你回去晚了，被數落，心裏就舒坦了？"
"……"顧玉荀沉默了好久，才緩緩開口，語氣有些為難，"媽，其實……我已經打算好了，以後就和你還有小寒住。我們一家人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顧玉寒將視線投向她，不解。
顧祺雲亦是一臉的莫名其妙，"這是什麼話？你都嫁出去了，哪裏有回娘家住的道理？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關係差，鬧離婚。"
"我們不是鬧離婚。"顧玉荀輕開口。
這話一出，原本顧祺雲和顧玉寒的麵色稍緩一些，可還沒等喘口氣，顧祺雲直接被顧玉荀接下來的一句話氣得臉色乍青乍白。
"我們已經離婚了。"
"……"顧祺雲沉默了好久，臉色一變再變，漸漸的連呼吸都重起來。
"誰提的離婚？你還是他？"她問。
顧玉荀埋首，隻低低的吐出一個字，"我。"
顧祺雲捂住胸口，眼神重重的瞪著她。
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顧玉荀擔心不已，"媽，你別這麼生氣，聽我解釋！"
她趕緊伸手去穩住顧祺雲搖搖欲墜的身子。
顧玉寒也推著輪椅過來了。
顧祺雲直接將她的手冷冷拂開，"你別碰我！"
"媽……"顧玉荀的手，就那麼僵在空中。
顧祺雲豁然站起身來，麵容僵冷，雙目直逼她，像是利劍一樣，"當初結婚的那天，我怎麼和你說的，你又怎麼和我保證的？"
"……"顧玉荀說不出話。
"你和我保證，你會好好經營這段婚姻。即使他不愛你，你也會盡可能的把這段婚姻走下去！現在你做到了嗎？"
"媽……"
"你別叫我！"顧祺雲麵色鐵青，"你明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像你們這樣，對感情不負責，對婚姻不負責的人！既然早知道要結束，當初就不要開始！你太讓我失望了！"
顧祺雲似是想起什麼沉痛的過往，情緒越發的激動。
顧玉荀連忙站起身來，要靠近她。她卻扶著額頭，退到沙發上坐下了。
"媽，對不起……"顧玉荀除了抱歉，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站在那，無措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是不是頭痛？我給你揉揉。"她鼓足勇氣，討好的上前，要幫顧祺雲按摩。
顧祺雲板著臉將她的手直接拍開了，一副不願搭理她的樣子。
顧玉荀受傷的垂了眼。
顧玉寒靠近一點，替姐姐求情，"媽，姐是個有分寸的人，她既然這麼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你不如先聽了她的理由再說。"
"離婚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尤其對一個女人來說，你知道二婚意味著什麼嗎？"顧祺雲看著顧玉荀，"二婚，就算你沒有孩子，你也掉了價！將來你是想嫁給比你大10多20歲的男人，直接給其他孩子當後媽，還是像我這樣一輩子都不婚？你怎麼這麼糊塗！"
顧祺雲的話，讓顧玉荀微怔了一瞬。
看著母親擰起的眉心，剛剛心裏聚集的難受，到這一刻卻疏散了些。眼神波動了下，她略有些黯啞的開口："媽……你是在擔心我？"
顧祺雲麵色閃爍了下，又調整了下情緒，故意冷下臉來，硬邦邦的道："擔心什麼？我是氣你不爭氣！你倒給我說說看，你有什麼理由，非要離婚不可的！"
"……他有孩子了。而且，下個月……他就要和孩子的媽結婚了。"
顧玉寒和顧祺雲麵上皆是一震。而後，不約而同的冷下去。
顧玉寒那張平靜的麵容上，難得的浮出一絲藏不住的慍怒。顧玉荀安撫的摁住他的肩，看向久久無話的母親，才輕道："媽，我和融驍是真的走進了死胡同，所以才會離婚。不管怎麼樣，希望你能諒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