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在大雨裏。
隻覺得……胸口的位置,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被硬生生的剝離……
鮮血、淋漓……
痛不欲生……
董夜白,我愛你……比你想象的還要多……
車,在雨中滑行。
他的視線,凝在後視鏡上。看著那單薄的身影,心髒的位置,像是破了個洞。他告誡自己,不要再留戀,可是,整個人卻像著了魔一樣,視線無法從那單薄的身影上抽開。
該死的!
她到底在幹什麼?
這麼大的雨,為什麼還站在那?
既然是她說的瀟灑,那麼……她現在又在幹什麼?
忍無可忍,緊了緊方向盤,發了瘋一樣要調頭。可是……
還來不及打方向盤,一陣抽痛猛然擊中他的頭部。痛苦的呼出一聲,他死死咬住唇,鼻腔裏卻漸漸熱得發燙,隱有血腥味湧出來。
他快速的抽了紙巾,堵住鼻孔。
前路,隱隱變得有些模糊。
頭,前所未有的痛……
那種痛,牽扯著他全身的每一寸神經,頃刻間蔓延到心髒的位置……
比哪一次都要難以受……
終究,無法調頭。愛叀頙殩模糊的視線,落在那小小的後視鏡上。
雨簾,已經讓一切都變得模糊。可是,他卻清楚的看到那抹纖細的身影還木然的站在那,而後……
一件外套,突然出現,體貼的拱在她的頭頂。
另一道結實的身影將單薄的她護住,擋住了雨滴,給了她一片晴空。
他閉了閉眼,連呼吸都在痛。原來,即便沒有自己,她也會被人照顧得很好……
他,其實,並不是獨一無二……
血,從紙巾裏,沁出來,滴了一滴在襯衫上。他沒有再停頓,將車發動,直接開了出去飫。
"上去吧,別站在這兒。雨已經越來越大。"雨中,傅融驍勸顧玉荀。
玉荀隻覺得唇角是說不出的苦澀。她甚至已經分不清楚,這是眼淚的味道還是雨滴的味道,可是,她知道……
這是此刻,她心上的味道……
直到那輛車,完全消失在自己眼裏,她才緩緩轉身,木然的跟著傅融驍上樓。
進了房子,打開燈,傅融驍回頭看她,她還是失魂落魄的樣子,像是丟了心一樣。
他又無奈,又心疼,"先進來洗一下,別感冒了,你頭發有點濕了。"
"……嗯。"她這才回神,依言,換了鞋子進去。也沒有招待他,直接回了自己的臥室,拿了睡衣進了浴室。
浴室門一關上,她緩緩蹲身,靠著門,突然掩嘴大哭。
絲毫沒有形象,像個丟了家的孩子一樣……
她不知道,門外,傅融驍也閉著眼,靠在門上,和她一起難受著。
車,停靠在路邊。
董夜白從車內找了藥,胡亂吞下。
等到裂開一樣的痛,稍微緩解了一些,他才重新開車,回家。
才一進董家別墅,沈雲裳就迎了出來,"夜白,你總算是回來了。"
"媽……"他有些無力的喚了一聲。
沈雲裳一眼就看到他臉色的不對,剛剛要倒出口的那些話,全部頓住,立刻換做了關心,"是不是頭又痛了?"
他到底不舍得母親替他擔心,隻是搖頭,輕描淡寫,"沒事兒。怎麼這麼晚還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