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所有人都循聲看過去,當然也包括顧玉荀。
隻見一輛邁巴赫正與他們所在的公交車並肩而行。車鳴聲,亦是這輛邁巴赫發出來的。
左邊車窗,緩緩降下,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側顏緩緩出現。落日夕陽下,迷人得幾乎讓她花了眼。
"天!好帥的男人!好帥的車!"
"這是誰啊?他想幹什麼?一直按喇叭!"
"看過來了!他看過來了!在看誰?"
周圍,年輕女孩完全放棄了矜持,一陣尖叫。
他側過臉來,視線落到公車的車廂內。不需要費力搜尋,直接看定了人群中的玉荀。四目相對,她的神思幾乎都沉溺在他深若懸河的黑瞳內。
這個男人,真是分分秒秒能讓她走神啊!
手機,再響起。她貼在耳邊,隻聽到幾個簡短的字,"在前麵公車站下車。"
等到她應了,他也沒有多餘的話,就掛了電話。他的車,快一步在靠近公車站的路邊停下。
公車一停,顧玉荀擠出去,遠遠的和他對視一眼,一路小跑上前。
夕陽西下,那張小臉上寫滿了明快。
"真羨慕啊,有個那麼帥又那麼有錢的男朋友。"
"你看你看,還體貼的給她係安全帶!"
"哎喲,真是好命啊!還來湊什麼熱鬧擠公交嘛。"
車內一群人嘰嘰喳喳,另一邊,顧玉荀盯著他,依然覺得驚訝,"你怎麼會在這兒?不對,你知道我在這輛公交車上嗎?"
"嗯。剛去你公司,你就上了這車。"董夜白邊將車駛上正道,邊回她的話。視線不經意落到她手上,她手背上還留著鞋印子。
"怎麼回事?"他皺眉,邊單手抽了張紙巾遞給她,看了看那手,又看看她,"被踩的?"
"嗯。"她伸手接過紙巾,把髒髒的印記擦掉。要不是他看得仔細,她真的已經忘了這回事兒了。
"怎麼那麼不小心?還痛不痛?"董夜白抓過她的手,又看了一次,確認沒什麼異樣,才鬆開她。
她心裏暖暖的,越發不覺得痛了,"剛手機不小心掉車裏,撿的時候被磕了下。放心吧,已經沒事兒了,你看,好好的。"
"下次當心點。"叮囑,拇指撫慰的在光滑的手背上摩挲了下。
兩個人,沒有再鬆開彼此的手。
"夜白,你今天有去醫院嗎?"
"嗯。有。"
"情況怎麼樣?醫生有說什麼時候能出院嗎?"
董夜白漫不經心的把玩著她的手,視線專注的落在的車況上,淡淡的回她的話,"沒什麼事,醫生說,隻要她開心了,很快就能出院。"
她聽了也跟著輕鬆一些,"那就好。"
總歸,是不希望他難受。打量了他好一會兒,她微彎了彎唇角,"看來情況應該不會太壞,你今天情緒挺好。"
他也跟著淡笑,頷首,"嗯。"
董夜白跟著她一起回去。
"你休息一會兒,我去做晚飯。"她放下包,匆匆去臥室裏換了套居家的衣服出來,又掏了圍裙出來,利落的給自己係上,直接一頭紮進了廚房裏。
董夜白的視線始終跟著她來來回回轉悠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廚房,他才眷戀的抽開。
很快的,廚房裏就傳來水聲……這似乎是家的感覺。
他閉著眼,靠坐在沙發上,享受的聽著廚房裏的聲音。
"夜白,你快過來一下!"
廚房裏,她的聲音傳出來。
董夜白一下子就從沙發上起身,大步往廚房走。她手裏正抓著一塊新鮮肉,滿手是油,頭發散開,擋著她半張小臉。
發尾更甚至落在她唇角上。
她好哀怨的看著他,"幫我弄一下頭發,好不好?擋著我眼睛,不小心就要切到手了。"
他一下子就笑了,"我要怎麼弄?"
他邊問,邊伸手把她柔軟的頭發抓成一把,握在手心。
她將一隻手腕舉到他麵前,用下頷努了努皓腕上那一圈細細的黑頭繩,"拿這個,隨便鎖一下就好。"
董夜白試了一下,放棄了。"不行,頭繩弄下來會沾到油跡。"
"唔,那我洗手,自己弄算了。"她有些無奈。
"不必了,就這麼來。"董夜白撥弄了下她的頭發,"我給你拿著,你繼續忙你的。"
顧玉荀回過頭看他,對上他的漾著淺笑的深瞳,自己也跟著笑了。
"那就這樣了!"她覺得還不錯。一手握刀,一手捏著肉,利索的切起來。董夜白看著她的側顏,看得出神。眼神波動,若有所思。
顧玉荀抽空抬目看他一眼,對上他的視線,她問:"在想什麼?"
"想很多,有點亂。"
她笑,"那你好好整理下,挑重點說。"
董夜白突然從後圈住她。發絲一下子就散了,發尾沿著她的肩線落下來,滑到她手背上。他的體溫從後籠罩過來,將她擁得滿滿的,讓她心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