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其實,沒有發生(1 / 2)

她隻舒服了一會兒,頭上一直在冒熱汗。傅融驍一刻不敢閉眼,擰了冷的濕毛巾蓋在她額頭上,一輪一輪耐心的換著,看著她漸漸舒服一點,安寧下來,他心裏竟也跟著攀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滿足感。

他第壹次這樣閑下來照顧一個人。沒有煩躁,沒有不耐,反而是道不盡的甘之如飴。

他明明可以打電話給董夜白,找他過來。可是……

原諒他也有私心。也許……他們能這樣相處的機會,也就隻此一次了……

而且,也隻有這樣,他才能肆無忌憚的看著她,一整夜!

後來……

半夜的時候,她終於安安穩穩的睡了過去。他也熬不住了,爬到床上去睡。不是沒想過再自私點,擁著她入睡。但最終,作罷。

他選擇彼此分隔兩端。這就夠了!

隻是不知道現在的她在哪,情況怎麼樣了。這樣一想,他拿出手機來想要給她打電話,可是,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皺眉。

看看手表。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不能再耗下去,他掛了電話,匆匆步出酒店房間。

正在這時,顧家的浴室裏。

嘩啦啦的熱水,不斷的衝刷下來。她已經蹲在淋浴間裏長達一個半小時小時。

她拿毛巾,奮力的擦著身體,一下一下,那樣用力,毫不留情。

雪白的肌膚被擦出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來,她也不停手,像是要將身體剝下一層皮來。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洗清她背叛他的罪孽和滿身的汙穢。

可是……

她知道,無論自己怎麼虐待自己,昨晚的噩夢,已經追隨她,再不會散去了。

"姐!"門被人從外麵拍得啪啪響。顧玉寒擰著眉頭坐在輪椅上,"姐,你趕緊出來!"

"……"浴室裏,沒有任何回音,依然隻是水的衝刷聲。

到底出什麼事了?

這麼洗下去,他真擔心裏麵缺氧暈倒。

"姐,你到底怎麼了?回答我!再不出來,我進去了!"

可是,依舊沒有回音。

顧玉寒的心,一寸寸繃緊,懸到了喉嚨口。直覺裏,有什麼重大的事發生。剛剛一回來,她什麼都沒說,就直接衝進房間的浴室了。

顧玉寒原本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半個小時過去,又半個小時過去,現在三個半個小時過去,他不得不擔心起來。

"姐!"他不再是拍,改換成捶。

力氣很大,門被捶得晃動起來。他揚聲,"我真進去了!"

他怕她出事,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了。

就在此刻……

門,被人緩緩從裏麵拉開。她披頭散發,站定在門口。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顧玉寒嚇一大跳。

與其說她現在是個人,倒不如說是個被掏空了靈魂的軀殼。

臉色慘白如紙,雙眼無神的垂著,似看著地板,又分明毫無焦距。那雙眼裏,隻剩下一片讓人心驚的荒漠……

頭發濕漉漉的,水跡滴下來,打在地麵上,她也顧不得。

這副樣子,讓顧玉寒狠狠一震,握住她的手。

她好冷!

"姐,你瘋了?你一直在衝冷水澡?"現在可是已經入冬了!

"我想睡會兒……"她抽開自己的手,很輕很輕的開口。聲音飄渺得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她緩步往臥室裏挪著,身子那樣纖瘦,仿佛風一吹就會散架一樣。每一步都是虛浮的,搖搖欲墜。

顧玉寒心焦的跟在身後,看著她木然的推開門,木然的掀開被子,木然的縮回到床上,連頭發濕漉漉的都不管。

心,狠狠一擰。顧玉寒翻了電吹風出來,插在床頭。

撩起她的發絲,默然的替她吹著,一句話不問。

她也不動,空洞的眸子盯著天花板,眨也不眨。

轟隆隆的聲音在耳邊響著,電吹風裏的風明明是暖的,可是,她卻覺得那樣涼……

她整個人都像陷入了一個寒潭裏,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從這深深寒潭爬出去。或許……

真的一輩子都爬不出去了。

"為什麼你不問我怎麼了?"她,突然開口說話,嗓音輕飄飄的,仿佛來自懸崖深淵。

顧玉寒微微一怔,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暗芒,"我們……都有秘密。"

如他,就有不能言說的秘密。

"如果你想和我說,肯定會告訴我。你若不想說,我也不問。"他溫潤的開口,耐心的幫她吹著頭發。

怕拉得她頭皮痛,動作很溫柔。

可是,她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一下子就打濕了枕頭。

這樣的暖風下,她想起好多好多事……

想起,曾經的董夜白,也這樣給她吹過頭發。隻是,他要比玉寒笨拙得多……

以後,是再也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