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祺雲的手一寸一寸握緊。
傅夕峰握住她的肩膀,"祺雲,你清醒一點!這是要坐牢的!她這不是單純的車禍,是謀殺!"
顧祺雲總算回過神來,好不容易壓下心頭巨大的驚恐,冰冷的手握住蘇斯藍的,緊了緊,哆嗦著唇,道:"你走吧……"
"祺雲!"傅夕峰揚高聲音喚她,似乎是想讓她知道厲害性。
"媽,那……那我真走了!"蘇斯藍的眼淚凝住,唇角微放鬆了些孌。
"這車是你的,沒有人會相信是祺雲撞的!"傅夕峰不願意顧祺雲成為替罪羔羊。
"不,這車是你們傅家的,他們不會懷疑的!"這車是之前傅融驍開出來的,以顧祺雲和傅家的關係,要開他們家一輛車確實是很正常。
"即便如此,這個酒店到處都是攝像頭!"
"這一區的攝像頭前天就已經壞了,一直還沒有修好。"對於這間酒店,每一個角落,蘇斯藍都是再清楚不過的。
傅夕峰冷笑,"看來你是真故意要撞死沈雲裳。祺雲,你不能這樣放縱她!你這是在犯錯!"
"媽……"蘇斯藍哀求的握緊顧祺雲的手。
"你走!趕緊走!"五個字,出口,那麼艱難。似乎是怕自己隨時可能會後悔,她用力推著蘇斯藍,"在我沒改變主意前,趕緊走!"
喉嚨,都沙啞了。
蘇斯藍眸底劃過一絲驚喜,她激動得立刻從地上爬起來,"那我走了,媽,我……我會去看你的。"
話說完,蘇斯藍飛快的消失在案發現場。期間崴了下腳,很痛,她也顧不得,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你!你真是糊塗!"傅夕峰氣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一轉身,就往車上走。
顧祺雲猛然意識到什麼,快速的衝過去,將他拉開。手,顫抖著死死壓住駕駛座的門。
"你不要亂來,夕峰!"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坐牢!"
"我坐牢沒關係。"傅夕峰顯然是想替自己的罪,顧祺雲自然不肯,她整個身子靠在車上,"我隻有孩子,現在孩子都大了,我什麼牽掛都沒有。可是,夕峰,你不一樣,你還有那麼大一個公司!況且,這事本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你不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
"你的身體受不了!你現在都已經這副樣子了,你想死在監獄裏嗎?"傅夕峰怒吼。
"我不怕死……"顧祺雲搖頭,看了眼倒在血泊裏的沈雲裳,眼裏淚光閃爍,"夕峰,你知道我有多恨她,恨到半夜都睡不著……"
"所以,恨到要把我媽殺了?"一道冷徹刺骨的聲音倏然響起,像是冬天雪地裏突然炸出來的一記冰球,足以把人凍僵。
傅夕峰和顧祺雲齊齊打了個寒戰,轉頭看去,隻看到董夜白一襲黑色西服蹲在那,懷裏抱著已經一動不動的沈雲裳。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死盯著顧祺雲,眼裏迸射出來的仇恨,像是要將她淩遲處死。
雙目染紅,似血似淚,宛若地獄裏的撒旦,讓人不寒而栗。
顧祺雲呼吸一下子就加重起來,手握住車門把,手心裏已經浮出一層冷汗。
董夜白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像是地獄勾魂使者在靠近,顧祺雲瑟縮了下,整個人驚懼的抵在車門上。
冰涼的溫度從背脊竄上來,一直將她的血管都凍僵了。
"為什麼要這麼傷害她?"
他冰冷的質問,每一個字都冷硬得像千年不化的冰塊。
"奪了我父親還不夠,現在連我媽……"他一下子就扼住了顧祺雲的脖子,整個人被仇恨逼得要瘋了一樣,唇齒都在發抖,"連我媽你都不放過!"
他手上的力道很重,像是要直接把顧祺雲掐死一樣。這會兒,理智已經全部崩潰了。
"董夜白,你放手!"傅夕峰要救出顧祺雲,一把扣住董夜白的肩膀,"她不是……"
"我是!"顧祺雲打斷傅夕峰的話,艱難的扭過臉,幾乎是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傅夕峰,示意他不要胡說。
"我恨沈雲裳……"
她咬著牙道。
脖子又被卡緊,董夜白的眼神像是要將她撕碎,猩紅可怖,"別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麼樣!"
"是她找人強奸我,讓我受盡侮辱;是她讓人撞斷了玉寒的腿;也是她……在玉寒身上注射了比海洛因還恐怖的毒品……"
"夠了!我不準你這麼誣陷她!"像隻受傷的雄獅,他憤怒的狂吼。
鼻血猛然衝出來,眼前已經有些模糊。他整個世界都像陷在了一個布滿鮮血的肮髒世界裏。
暗無天日一般……
如果連媽都走了……
那麼,他就真的變成了孤兒……
"誰也沒有誣陷她!沈雲裳的狠毒,遠遠超乎你能想象的尺度!你別怪祺雲,是我!是我剛剛推了她,才讓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