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暗沉似歎息,透著無盡的壓抑,"不是隻有我吵你,你也一樣在鬧我。"

"不止在夢裏,而是……時時刻刻。"

她鼻尖酸澀。所以,這算不算公平?

看著他,突然忍不住圈住他的脖子,微仰首,湊上去就吻他。他一愣,腦海裏繃著的弦驟然崩斷,化被動為主動,難耐的加深了這個吻。

兩個人都像裹著火一樣。

許是太久沒有好好在一起,一個吻讓浴火成災。

他的大掌急不可耐的探進她的衣服裏,隔著胸衣把住她的柔軟,憐愛的握在手裏撫弄。她嬌喘連連,小嘴裏溢出呻吟。

她渾渾噩噩的,思維尚不清晰。隻覺得今天的這個夢,太真實,真實得讓她心肺都攪在一起。

靠得越近,擁得越緊,醒過來的那一瞬,心裏越空蕩難受。

那種空茫,幾乎能把人逼瘋,逼殘……

就在此刻,手機鈴音乍然響起。鈴聲尖銳,將房間裏的曖昧幾乎要瞬間擊破。

董夜白明顯察覺到身下的她越漸僵硬,很顯然,她是明白過來了。這一切都不是夢!

果然……

她緩緩睜開眼。

凝神看她,眼神也清明了許多,氤氳著一層淡淡的薄霧。

"我怎麼會在這兒?"

董夜白眼有痛苦,貪戀的在她唇上重重吮了一口,才不舍的鬆開。

"在車上你昏倒了。"

顧玉荀回想,這才想起自己昏倒前一刹那,他就在自己眼裏。他怎麼會出現在那兒?公交車上!有些不可思議。

正想問,手機又開始響。很急促,始終都不曾掛斷。

那是她的手機!

顧玉荀動了下身子,胸口他的大掌還擱置著,壓著她陣痛的心。

"我要接電話,可能是有什麼急事找我。"

董夜白深目看她,沒動。等到她又掙了下,他才將手抽出來,轉身,躺平到床上。視線定定的凝著天花板,若有所思。

可是,玉荀看不明白。

手機,還在響。

她沒耽誤了,匆匆從床上爬起來,找到包,翻出手機來。

"喂。"

電話那邊是傅夕峰,"玉荀,晚飯你不用做了,我們現在正去雲杉醫院的路上,你從超市回來就趕緊過來。"

心,陡然一沉。

"我媽她怎麼了?"

董夜白抽回視線,從床上坐起身來看她,眼神深沉。

"情況不太好,直接睡暈了過去。至於具體是什麼情況,得去醫院了才知道。"傅夕峰開車,語氣鄭重,"玉荀,你媽斷然是不能再去監獄裏熬的!"

所以……

隻要等祺雲醒過來,他就必須去警局交代那天的事,重新翻供。

他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她去監獄,把自己折騰得連命都丟了。

"我馬上就過來!"顧玉荀不再多問,急急的掛了電話。拿起包的時候,眼眶已經紅了。

她匆匆往門口走,董夜白沒攔她。掠過門口的垃圾桶時,她看到裏麵有成堆的煙頭。

腳步一頓,她突然轉回頭。

董夜白就站在她身後,從上而下的凝視她。兩個人,離得那麼近,眼神交彙,仿佛連呼吸也夾在一起。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話,出口,嗓音已經哽咽。